对于眼前突然发生的这一幕。
曹化淳愕然!
文震孟无语!
冒襄和陈贞慧则是一脸黢黑。
谁能想到报复来的这么快,这才半天不到的时间,眼睛一眨老母鸡变鸭,先前明明还是个白身,摇身一变成了朝廷正六品的中官正!
可任凭苏白衣托着大印,面前的一众士人竟然没有一个愿意下跪的,非但不下跪,有人眼中甚至还露出鄙夷之色来。
“哈哈哈!”
文震孟捻着胡须,很大度的样子道:“苏大人,你可能刚刚为官不知道官场的规矩,我这些弟子可都是有功名在身的,见了官只需行礼,不需下跪!”
还有这个说法?
苏白衣一愣!
脸一黑道:“那也行,你们行礼吧!”
一众士子这才不情不愿的给苏白衣躬身行礼。
苏白衣哈哈大笑,道:“看到没有,斗转星移世事无常!”一回头对着从房间里已经出来的自己几个弟子语重心长的道:“你们都是我的学生,为师今天就在教你们一样道理。
天地之间的人,是最为尊贵的生物。无论贩夫走卒,无论是何等的高官大员,都有一样东西,叫做尊严,还有一种行为,叫做礼貌。无论碰到什么样的人,都不要试图以不礼貌的方式去践踏他人之尊严。
这是为师的有一个治学理念,你们可都明白。”
“学生受教了!”
符林、刘成五人同时向苏白衣行礼,深深的躬身。
其实苏白衣的各种现代化理念,已经在潜移默化的影响他们了。
“还是个先生?”
“这么年轻就敢为人师,也不怕误人子弟?”
“他自己就是个白身,怎么还能当别人的先生?”
士子议论纷纷,就连文震孟都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苏白衣。
白身当先生的不是没有,可那基本上都是给孩子蒙学的先生,而且给孩子蒙学的先生之中,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也都有秀才功名。
关键是,太年轻。
文震孟皱起了眉头,目光再次落到苏白衣身上,又转移到苏白衣身后的曹化淳身上。突然像是抓住了什么关键的地方,眼睛猛然一亮。
刚刚曹化淳叫他苏相公?
还说年后要去归德府跟他汇合?
文震孟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身子一绷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声音有些颤抖的道:“苏,苏,阁下莫非是归德府小诸葛,苏白衣?”
被认出来了!
唉,真是苦恼!
苏白衣还想着多装一会,可……算了!
后面曹化淳笑呵呵的道:“文相公说的不错,这位就是咱们大名鼎鼎的归德小诸葛,苏白衣苏大人。呵呵,陛下可是对苏大人赞不绝口呢!”
“哎呀,失敬失敬失敬!”
刚刚还说着复社第三次大会请苏白衣过去加入呢,谁知道人家就在旁边。
“我们是不打不相识啊!”文震孟哈哈大笑。
曹化淳道:“文相公这是去哪?”
“去苏州,见个老朋友!”文震孟敷衍一下,不敢在曹化淳面前讲去组织复社的事情。
“那也顺路,走吧,苏大人,文相公,都坐咱家的船,这楼船晃晃悠悠的,晃得我老人家心肝肺都出来喽!”
“那行,这船上正好没地儿呢!”
苏白衣自然也没意见,让刘成扛起地上的百十斤布袋,跟在后面从花船换到了官船上。
曹化淳颇为惊讶的看着刘成,赞道:“这少年好力气,不知道袋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看上去挺沉的。”
刘成接口道:“这是我家先生的宝贝!”
“宝贝?”
曹化淳眼睛一亮。
他最爱收集天下奇珍异宝,可是用这么大袋子装着的宝贝还是第一次见。
苏白衣怕别人误会,用手将口袋拉开,身边朝刘成的头上狠狠的抽了两下,骂道:“瞎说个什么,就是两块石头而已。”
曹化淳和文震孟都瞅了过来,看果然只是一般的山石,心下免不了几分没看到宝物的失落,道:“苏大人带着这石头作甚?”
苏白衣笑着道:“制造一些小玩意而已,曹公您是知道的,归德府没有石头,我大老远跑到这凤阳府来,就是为了这东西!”
“嘿!”曹化淳道:“那下次去归德府的时候,我给你多带点!”
“那倒不用,这些也够了!”
几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一边说一边走路,不多时便来到了这高大的官船之上。
从甲板的正面看,才算真正的见识到这船的大。
非要用后世的数据来说话的话,这船整体长度绝对超过六十米,宽度也将近二十米,分作三层,每层外面涂了红漆,船舷及四周插满了杏黄旗,在寒风大雪中猎猎飞舞。
百十个衣装华丽的锦衣卫站的笔直,个个飞鱼服绣春刀,在大风雪中俨然雕塑一般。
“起吧,去南京!”曹化淳对身边的锦衣卫轻轻说了一句,又领着一众人上了最上面一层。
最上面和一般的楼船在规划上没有区别,船尾是客房,顶头是个宽阔的观景平台。
唯一的区别就是,一般的观景平台在冬天的时候基本上等于废弛,可这个观景平台四周封闭,每边只留了几个窗洞,最前面用隔板挡住了下面的通道,上部一片空洞正好能看到前方沿岸的景色,而又不被暴风雪吹袭。
设计的很是可以!
“这船上除了咱家之外,就是几个粗人,比不得诸位风雅有趣,咱们就先去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