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离渊从附近的洗漱架子上取下一块赶紧的毛巾,神色自然地走到她面前。
动作轻柔地为她擦了擦湿漉漉的头发,不动声色地说:“我能有什么事情瞒着你?”
“你瞒着我的事还少吗?”墨无忧轻轻挡开他的手,不悦地蹙眉道,“有些事你不说我就当不知,不问,可是关于我修炼的事,为何也要瞒着我?”
赫连离渊欲言又止,最终只能叹叹气。
看到他的反应,墨无忧颓然地垂下双肩,呵呵地冷笑了两声:“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的修为突破不了六阶?那我每天傻不拉几地修炼是耍猴给你们看吗?赫连离渊,这样耍我很好玩吗?!”
“关于修为这件事,等到时机合适,我再与你说。”他的手微微一顿,接着继续为她擦头发,含糊其辞道,“六阶虽然难以突破,但却不是没有可能,只要你每天坚持修炼,并配合丹药,兴许不日便可突破。”
他既然已拿定主意不说,便是打死也不会说。
她也奈何不了,只好由着他了。
“算了,不说也罢。”墨无忧将他手上的毛巾接过来,摆摆手道,“出去吧。”
这个男人的身上有太多秘密。
从一开始她便知道,如果与他在一起,这条路必定坎坷难行,心累在所难免,甚至心伤……
赫连离摸了摸她的头顶,终究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走了出去,并为她带上房门。
换好衣服后,墨无忧望着房门踌躇片刻,然后直接闪身出了幻境。
感知她已经不在幻境里,门外的赫连离渊轻轻叹了叹气,缓步走出屋子。
站在湖边,抬眸远眺,遥望着一望无际的幻湖,眸色深邃像两汪深潭,望不见底。
幽临飞到他的身边,悄悄地睨了他几眼,方小心谨慎地问:“帝尊,您真的不打算将真相告诉她?”
“此事我自有定夺,你切要守口如瓶,像方才那样的口误,我不希望看到第二次!”赫连离渊语气淡淡,却透着凛然的王者之气,令人不寒而栗的威慑力!
幽临下意识地颔首,恭谨地说:“属下遵命!”
他轻轻地点了点头,也出了幻境。
而今她已活得够累,他岂会再给她多添压力和烦恼?
……
回到忘忧阁,发现墨少卿和小灯笼都睡得很沉,墨无忧暗暗松了口气。
可若是每次进入幻境,都需要赫连离渊帮忙催眠他们,也不是长久之计。万一出个什么意外,就很容易引人怀疑。
最妥当的方法便是突破六阶!
听幽临说,只要突破了六阶,她的灵识便可以脱离本体,自如进入幻境中修炼。
到时就不会发生“大变活人”的惊险了!
只是……
无论她多么努力,总是难以突破六阶,令她受挫和心塞不已。
问及真相,赫连离渊一直闪烁其词,也不知是她本身的问题,还是其他原因。
不过若是连他都束手无策的话,即便她知道原因,十有八九也解决不了。
解衣躺到床上,盯着窗外的夜色出神。
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
次日清晨。
墨无忧早早地起来,梳妆打扮便去给祖母请安了。
昨日祖母刚把东院的庶务管理权交给她,所以,回府后的第一次请早安,定要去得早些,免得落人口实。
“大小姐早。”
“大小姐早。”
“大小姐好。”
……
上林苑的下人们见了她,纷纷恭敬地行礼问安。
此时的态度与以前相比,简直发生了180°大转变!
墨无忧不计前嫌,朝她们微笑点头。
他们不过是卑不足道的下人,早已习惯了趋炎附势,阿谀奉承,不然根本无法在尔虞我诈、风云万变的相府生存下去。
能够待在上林苑,在祖母窦氏身边做事的,更是个个跟人精似的。
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嘛。
他们愿意巴结她,她便欣然接受,至少强过人人都想搞死她!
在丫鬟的带领下,进入了主屋中。
此时,祖母还在梳头。
墨无忧步履轻盈地走到祖母窦氏的身后,福了福身行了个标准的大家闺秀礼,温声道:“无忧请祖母安。”
她竟然来得如此早,着实令窦氏暗暗惊讶。
从铜镜中望向她的目光也不觉浮现淡淡的赞赏,但态度还是一如既往地冷淡:“你且在一旁坐着吧,我一会有事与你说。”
说完,便继续闭目养神。
墨无忧灵机一动,走上前接过大丫鬟敛秋手中的梳子,对敛秋使了个眼色。
敛秋先是一愣,随即了然,默默退到一旁,好奇地看着她。
府中的主子平日里都有下人伺候,只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即可。
身为相府大小姐的她,竟然会梳头?
她会帮老太太梳出怎样的发型呢?敛秋不禁有些期待。
墨无忧之前闲来无事,向雪雁学过当下流行的发型梳法,触类旁通也凭着印象学会了前世古代流行的发型。
她扫了一眼梳妆台上的发饰,数量不多,但每一样都名贵端庄上档次,低调奢华有内涵,衬托了祖母的身份和地位!
她来到这个大陆这么长时间,发现大家的发型都差不多,花样少,看多了就容易产生视觉疲劳,确实应该加入点新鲜血液了!
她回想了一遍前世的发型,又在铜镜中看了看祖母的脸型和头型,心中已能勾画出最适合她的发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