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什么事?”宁月香现在草木皆兵,一听牛爷这口气,怎能不关心。
“噢,你开了免提……小宁,也没什么事,你不用担心,回去好好休息。”
“到底什么事。”他越是不说,只会让人越好奇。
夏雯也添乱:“就是啊,说话别卖关子行不!是男人就把话说清楚!你要是不说,我跟月香就不回去了!”
“噢次……”那边牛爷必定是头大如斗,只要夏雯的声音一响,他的表情都快成固定模式了。
裴铭瑾倒是一脸漠然:“只要不是机密,就直说吧。”
“唉,还不是那个王全,他死了。”
夏雯一声惊呼,裴少继续沉着脸不做声,宁月香则一脸茫然的问:“王全是谁?”
夏雯:“就是绑架你的那个人渣啊!”
月香:“哦……”
夏雯一头黑线:“你这是什么反应,你该不会已经忘了那个人渣有多可恶了吧。”
身为被害人,她的反应着实平淡了些,起初的一腔悲愤、不甘、绝望,到昨夜之后似乎都化作了浮云,她没有精神去恨一个被社会抛弃的可怜人,就算那个人差点害死她。
取而代之,她很自然的问:“那个人怎么会死,他现在应该收押在看守所吧?”
“具体的还不清楚,但他确实是在看守所里死亡的。”
“好了,我先挂了。”
不等他说完,裴铭瑾挂断电话。宁月香愣了下,夏雯直接叫起来:“喂喂,还没说完呢,怎么挂了。我们也算是相关人吧,有权了解情况。”
他说:“后续的事我们会处理,你们不用管。”
夏雯不悦:“什么你们会处理,人都死了,这就是你们处理的啊。那家伙绑了我们家月香,居然不用接受法律制裁就这么死了,真是太便宜他了。”
宁月香摇头道:“算了夏雯,这是他们的职责,我们还是不要给他们添乱了。”
夏雯是个有话直说的性子:“我也就算了,月香你可是他们的组员。连你也被排除在外,‘他们’‘我们’分得这么清楚,还怎么一起玩耍。”
她心累,叹了口气,然后感觉他忽然看过来,大概这叹息声令他误会了什么。
她一边猜测着他的想法,一边说:“我只是个临时组员而已,帮不上什么忙,况且你也知道我现在是证人身份,不能参与调查。组长不想告诉我,也是应该的。”
这是事实,然而她的口气有些怅然若失,让人听着不太舒服。
夏雯:“算了,别想那么多。那人渣死了正好,反正也该死,一了百了,还节省司法资源呢。对了,待会儿得告诉你家母上大人这个喜讯,她听了一定特别高兴。”
宁月香点了点头,心里也很期待立刻见到母上大人。
虽然只分别了一天,但这一晚太漫长了,她好想念自己最亲爱的妈妈。
期待归期待,她还是要先回寝室一趟。裴铭瑾把车停在了校门口,她俩下了车,他也要下车。
她顿时想到了足不沾地的上车经过,忙说:“你还有事呢,赶快回去吧,别耽误了。”
他说:“你能走吗?”
她笑:“当然,我早就好了。”
他开车走了,她长出口气,这里可是学校,无数双眼睛看着呢,要是也被他抱来抱去的成什么样子。
但她却没想,如果是昨天之前,这样的亲密举动是她梦寐以求的,巴不得围观的人越多越好。
收回目光,却看夏雯正在满脸好奇的打量她:“月香,你跟裴少一直都是这样相处的吗,他对你还挺关心的啊。”
她笑而不语,眼神却更加苦涩了。
关心不假,可是她知道他并不喜欢她,他这是想弥补酒后失德犯下的错,充其量也就是一种亏欠。可她想要的并不是愧疚或同情,这样对待她只会让她觉得自己像个傻子。
她不知道该怎么跟他相处了,那种在他身边才会有的安全感已经不见了。
“月香,你发什么呆呢!”
“啊,不好意思,你刚说什么?”
“我说啊,你身上这件衣服也是他的吧?”
她穿着一件不合身的男士大衣,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
“我的衣服……那个,脏了,所以我就向他借了一件。”她不能说那件羽绒服已经报销了,坏掉的理由无法解释。
“脏了?嘿,难不成他昨天抱着你吐得稀里哗啦?”
“呃……你怎么知道。”难得夏雯帮她编了个理由,她就借坡下驴了。
“哈哈我是谁啊,你们那点事我一眼就看透了!走走走,在男人家住了一晚上,浑身臭烘烘的,难闻死了。咱们先去洗个澡,大吃一顿,再美美的补上一觉!”
现在澡堂的人正多,洗澡如打仗,为了抢个好位置女孩子们都凶猛如狼,她们这些大四狗平常不来跟学妹们抢,那是不抢则已,一抢起来就让新生们知道什么叫前辈。
宁月香看着夏雯拎着小筐,头也不回的冲了进去,自己则默默的去找了个僻静的角落洗。
澡堂冬天的水温总是特别的高,锅炉不遗余力的烧,虽说冬天洗个热水澡好,但就连体寒的女生也会觉得烫掉一层皮,女汉子们更是直言“烫死猪”。
她淋着热水,一动不动,水浇在背上,仿佛真要烫掉皮。就这样,她淋到身体烫得发红,热量甚至遮住了身体残留的淤青。
她吐了口气,已经感觉不到他留在她身上的味道,心里的烦乱也减轻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