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大人一心为国,希望你今后也能像今天一样,为江山社稷考虑。”散朝之后,林思明走到卫闲庭身边,目光阴鸷的看着卫闲庭说。
林思明长相并不差,他继承了林永和陈皇后的优点,也是一个俊朗的少年人,可是他的目光总是阴气沉沉的,平白破坏了他的相貌。
卫闲庭长期负责刑讯和审问,在裴音没有来京城之前,他一年有大半时间都呆在那落迦里,那落迦常年不见阳光,阴气森森,再多的火把都冲不散里面的怨气,卫闲庭身上萦绕着那落迦的阴冷之气,让人退避三舍。
可是他身上的这种气息并没有破坏他的相貌,反而给他俊美的外表添了一丝血腥气,整个人充斥了一股修罗的森森煞气,更增加了神秘。
他和林思明分开看的时候,并不会发觉什么,可是两个人站的这么近,就会发现,林思明不自觉就被卫闲庭比了下去,无论从气质还是修养上,都感觉卫闲庭更胜一筹。
不用说别人,林思明自己都觉得比卫闲庭差了很多,他在卫闲庭面前的时候,总会有一种自卑感,这种认知更让他心里扭曲起来。
“下官一直都为江山社稷考虑,战场刀剑无眼,山匪狡猾,还望殿下珍重啊。”卫闲庭笑得一团和气,像是没看见林思明阴狠的眼神似的,不过他说话的语气,不像是关心林思明,倒更像是想让他死在外面似的。
林思明恨不得立刻就能把这个人碎尸万段,在他幼年的时候,林永每次见到他,都会认为他没有卫闲庭优秀,在他还没见过卫闲庭的时候,已经无数次从他父亲的嘴里知道了卫闲庭的名字。
后来,卫闲庭失去江山王位,两个人的身份调转,他本以为可以从此扬眉吐气,然而他的好日子根本没过几天,卫闲庭从西山行宫出来之后,就是林思明噩梦的开始。
每一次,卫闲庭做出一点什么功绩的时候,林永看着林思明的目光就会变得耐人寻味,而此时,陈皇后也会不断在他耳边念着,如果他也像卫闲庭一样优秀,父皇就会更看重他。
林思明无数次冲到舌尖的质问想要脱口而出,他想问一问,是不是林永更希望卫闲庭是他的儿子,是不是他更喜欢卫闲庭那样的性格,但是林永积威甚重,林思明才没能一时冲动,触怒林永。
长期的性格压抑,得不到纾解的情况下,林思明有些扭曲了,他开始把目光放到那些柔弱的不能反抗他的小宫女身上,听着鞭子刀剑割开血肉的声音,听着女孩子们哭泣求饶的惨叫,他竟然觉得异常愉悦。
虐待弱者是会上瘾的。林思明越来越控制不了自己,只要一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他就会虐待几个女孩。
每次看到那些女孩子死不瞑目的时候,他都会说:“这不怪我,你们如果有怨气,只能去找卫闲庭,是卫闲庭把我变成这个样子的。”
长此以往,林思明竟然再没有一点愧疚感。
林思明最见不得卫闲庭这副游刃有余的轻松样子,他想了想,上前一步,舔了舔嘴唇,笑容带了几分恶意和下流,用一种黏腻的语气说:“卫大人的夫人着实是个美人呢,可惜本殿下要去英州了,暂时顾不上她了,改日有机会,本殿下一定要和卫夫人好好交流一番,卫夫人看着可是个知情识趣的人。”
卫闲庭的瞳孔骤然缩成了一条线,他面上还带着笑,只是眼睛里已经全是冷冰冰的杀气,吐出的话就像三九天里寒冰,每个字都带着冰碴,他说:“大殿下谬赞了,内子不敢当,不过大殿下可要保重了,刀剑无眼,暗箭难防,可别到时候没命回来。”
能看到卫闲庭发怒,林思明心情一阵愉悦,连对着卫闲庭的恐惧都去了几分,他哈哈大笑了两声,说:“承卫大人吉言了,咱们走着瞧吧!”
说罢,他越过卫闲庭,扬长而去。
卫闲庭盯着他的背影,笑容就像印在脸上了似的,用几乎是耳语的声音说:“是啊,咱们走着瞧吧,大,殿,下!”
紫薇殿外的朝臣基本都走光了,卫闲庭也没有留下来的兴致,政事堂那边不需要他,他直接出宫去绣衣直指衙门。
待他走后,一个内侍匆匆经过的时候,脚底下硌了一下,他低头看了一眼,惊讶的说:“这石板怎么裂了?来人,还不马上修好,你们怎么办的差事!”
卫闲庭离开了卫府,萤雨感觉清净了不少,她凑到裴音的院子里,看到裴音正在悠闲的喝酒,立刻凑了上去,猛的一拍桌子,问:“卫闲庭到底哪好了?”
裴音的酒杯拿的稳稳的,一滴都没洒出来,细细的抿了一口之后,懒懒的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慢吞吞的说:“我养大的小孩,我觉得哪都好。”
萤雨差点被她这霸道无理的话气厥过去,她总算在裴音面前找到了一点做长辈的感觉,她用不成器的目光看着裴音,哆哆嗦嗦的说:“你,你这样宠着他,你就不怕他得寸进尺吗!阿音,你看看你,这要放以前,你就是个昏君,大大的昏君!”
萤雨的话在裴音左耳朵里转了一圈,都没经过右耳朵,就又从左耳朵出去了,她好整以暇的喝酒,非常敷衍的点头附和萤雨,“你说得对,你们冰夷山的狐崽子说我是暴君,你又说我是昏君,可见我这人不能称帝,否则民不聊生。”
“你还好意思说,你怎么能拿自己的名声开玩笑!”萤雨都要气炸了,她又重重的一拍桌子,怒吼声隔着一个院子都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