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死了?”我和江海洋面面相觑。
这些日子一直和倪天齐相处,没觉得他有什么有隐疾啊,怎么才几天莫名其妙就病怏怏地快死了呢?
“你这位朋友没看错吧?”江海洋问,他也是见过倪天齐地,虽然照面不多。
“我那朋友专门晚上跑偷渡,眼睛贼的跟猫一样,怎么可能看错。我朋友还说那小子一直在吐血。”
“吐血?”
“反正他是这么说,送到对岸后就不知道了。”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江海洋开口道:“三哥,能安排我们去香港吗?”
“嘿嘿,你三哥是何许人也,放心吧,早就给你们安排好了,明天半夜的船。你们好好休息一天。”三哥举起杯子来,“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来,干一杯。”
我是又兴奋又有些恍惚,这一路追踪下来,少说也跑了五六百公里的路了,可我完全摸不着头绪,倪天齐到底在干嘛?现在居然跑到香港去了。
这时候只见阿四也倒了一杯酒,和我们一起举杯。
三哥看了看他,问道:“你干嘛?”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啊。”阿四摇头晃脑道。
“臭小子,谁允许你喝酒了!”三哥顿时眼睛瞪起来了,怒视着少年。
“好了好了,喝一口没事的,阿四也是个大人了。”江海洋打圆场道。
“不行!小小年纪,喝什么酒,现在若沉迷了酒色,他日岂能干一番大事业!”三哥斩钉截铁道。
阿四啪地一下把酒杯往桌上一拍,叫道:“不喝就不喝,谁稀罕啊,你大爷的。”说着转身就往外走。
江海洋一见场面僵了,就想去拉阿四,三哥却挥挥手道:“别管他,随他去,我们喝酒。”
我本来觉得场面很尴尬,毕竟这种当着外人的面吵架,尴尬的像来是外人。不过三哥却说不碍事,阿四不过是小孩子叛逆期了而已,而且他们在这里待了这么多年,他也不会走丢,让我们放心。
我说:“三哥,你虽然看起来挺凶,但其实你挺溺爱这弟弟的啊。”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能不溺爱嘛,我就这么一个弟弟,而且家里也就这么一个亲人了。”
“一个亲人了……”我一愣。
三哥说道:“我们家,本来是六口人,可解放前就死了四口。打仗的年头,死人是最不稀奇的事了,比撒尿放屁还正常。阿四就是我从死人堆里给刨出来的,当年我十四岁,他两岁。他年纪小什么都不记得,可我记得啊,我爹我娘还有我两个哥哥,就这么死了。”
三哥端起一杯酒,我发现他眼圈已经红了。他一扬脖子,一口给干了:“所以说,和平好啊,和平才最是最好的。”
我们边吃边聊,气氛也逐渐回到了之前的氛围。
江海洋也没有什么保留,把我们遇到的事情和三哥说了一遍,三哥也是个见多识广的人,只是略有些惊讶。江海洋本来想让三哥帮忙看下我那个九龙金盒,因为在来的路上我尝试过很多次,可都没能打开。
我刚准备拿出来,三哥却拦住我道:“兄弟,记住,财不露白,尤其是在外面。这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
我立刻点了点头,明白三哥的意思,出门在外,有时候言者无心听者有意。
“你说的这东西,我也未必能解开,毕竟我懂的就不是你们江家玄字门那一套嘛。不过有个东西,我倒是有点印象。”
“什么东西?”
“就是你们说的那五鬼树。”
五鬼树的事,江海洋没见过,都是我说的,而且我还见过两次,一次是倪少爷养的倒悬五鬼树,一次是南越王墓里吊着很多死尸的巨大五鬼树。
但南越王墓那棵,到底是不是真的,却要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了。因为当时我中了禁术,看到了很多诡异的幻觉,说不定这所谓的挂着死尸的五鬼树,也是我潜意识里对之前五鬼树的恐惧而投射出来的。
“三哥这话怎么说?莫非你也见过这五鬼树?”我问。
三哥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没见过活的,但却见过五鬼树的图腾。”
“还有图腾?”我惊讶道。
“嗯,前些年我收过一个形状古怪的青铜器,是一个老头卖给我的。老实说我从十八岁就开始做这生意,什么东西我没见过,可我当时愣是瞧不出来这东西是个什么来历,只知道是个老物件,却不知道其来历。”
江海洋很意外的说:“居然还有三哥你不知道的东西啊,稀奇,稀奇,这东西到底是个什么来历啊?”
“那老头说,这东西是从西域某个地方挖出来的,他说上古时期西域有个部落,以树为图腾,信奉一种巨大的鬼树。”
“鬼树?”
“嗯,那个部落认为远古时代曾经有一棵高耸入天际的神树,这树上住着一群神明,也就是这个部落的祖先。”
“又是神树,又是神明的,怎么会叫鬼树呢?”江海洋奇怪地问。
“你别急,听我说。后来啊,说是树上的神明们惹怒了上天,上天就用雷电把神树给劈了。神树被劈倒之后,树上的神明们就都掉到了地上,而被劈倒的神树则一直熊熊燃烧,据说百年不熄。”三哥继续说道:“神树被劈倒后,但根却没有死,于是开始往下生长,就变成了一棵颠倒的树。”
“颠倒的树?那不正是……”我心里咯噔一下。
“从那时候开始,神树就变成了鬼树,因为只能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