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婴听老三说不管祈贺的事,先是一愣,随即就明白了。
现在老三是活得通透了,看得清楚。
有时多管未必是好事,这三个人现在感情深厚,如一家人一般,让他们相互关心,相互疼爱,不是更好?
这么一想,玉婴就觉得自己是外人了,不由得失笑。
有时她也会忘了分寸,还好哥哥们都成长起来了。
玉婴他们回到家,就听到孟巧莲笑得格外开心,应该是家里来了客人。
他们开门进屋,坐在孟巧莲身边的玉茹就站起身,跟玉婴打招呼。
“玉茹姐来了。”玉婴对二伯家这个女儿并不反感。
当年因为财产的事大伯二伯家和玉婴他们一场混战,把亲情伤得体无完肤。
大伯因为这事丢了工作,家道中落,混得也很惨。两个女儿玉芬和玉芳嫁得也不大如意。
最让人难理解的是,大娘在大伯丢了公职后,又生了个老三,还真是个儿子。这下就有意思了,没有单位管着,超生倒是不算什么。
可孩子生下来要养的,到了九十年代,养孩子的成本高起来。
再加上两个女儿比弟弟大上十五六岁,一点感情没有不说,还烦得要命。
这俩口子生活拮据,就厚着脸皮想办法。
玉婴大伯偷着找玉婴奶奶哭穷。
玉婴奶奶虽然对大儿子很失望,可是念着那边还有个孙子,也没少接济。
孟巧莲和宋老蔫儿当然知道这事,只是装糊涂。
尤其是宋老蔫儿,那是自家哥哥,血脉在呢,怎么舍得不管。
这二伯家情况又是不同。
二伯这人跟宋老蔫儿性格差不多,也是个闷葫芦,平日里脾气也好,让老婆欺负得不要不要的。
那时二娘跟大伯家一起整宋玉桥,二伯没跟着掺合,他是拦也拦不住,听也听不懂,又怕事,就当了缩头乌龟。
不想后来二娘偷情的事爆出来,二伯就跟疯了一般,把她给打个半死。
当时是非得要离婚的,可是二娘死活不肯。二娘的娘家人也出来求情,再加上孩子又哭又跪的,二伯到底没拗过去。
婚是没离成,可是日子过不成原来的样子了。
从结婚就围着锅台转的二伯,再也不肯炒一个菜,他天天喝酒,有钱就出去享受一下,整个人都变了。
二娘敢怒不敢言,一句不对就是招来打骂,也就忍了。
就这样,日子也熬过来了。
只是有一点,二伯有骨气,再难也不回来伸手要钱。
玉婴奶奶想帮忙也帮不上。
现在玉茹长大了,成绩不大好,当初读的就是中专,学的护理专业,毕业会进了厂子的医院。
现在厂子不行了,医院的效益也不好,总在下岗的边缘。
孟巧莲挺惦记这个侄女的,她性格好,三观也正,是个好孩子。
上班后有了工资,逢年过节就买点东西过来看看,是个懂事的孩子。
玉茹跟玉婴身高相仿,胖瘦也差不多,眉眼也相像,就是低配版的玉婴,气质上输了一大截。
单拿出来看,也是个水水灵灵的女孩子,虽然看不出灵性通透,倒多了几分朴实厚重。
那年头没个微信手机什么的,电话也不是常打的东西,交流都是要见面。
像这样一年见不到两三次的亲戚,难免生分。
玉婴跟玉茹打了招呼,就进里屋换了衣服又出来。
她见玉茹的眼神一飘,就感觉是有话要说。
按说玉茹过年来过了,现在又不是什么节日,不应该出现的,玉婴有点明白了,这是有事。
“玉茹姐,我这有几个发卡,是五嫂从申城发过来的。我头发厚,卡不住,送你吧,来我给你试试。”玉婴想了一个主意,把玉茹叫进里屋。
“玉婴,你看出来了吧,我找你的事。”玉茹进屋,眼圈就红红的,快要哭了。
“怎么了?有事你说话啊,不早过来找我们!”玉婴埋怨道。
“我处了个对象,我妈嫌他家条件不好,硬要拆散我们。”玉茹一低头,眼泪一双一对掉下来。
“哦。”玉婴听这话就有些为难了。
婚姻这种事,实在是没办法预测的。再说了,父母势利眼,也未必不是为了孩子,怕自家孩子多吃苦,嫁得好一些。
还有就是,这世上也未必就是能同甘共苦的。玉茹一意孤行要奔付的人,能不能对得起她,谁又知道。
见玉婴沉吟,玉茹拉住她的手,“玉婴,从小你就聪明,这家里什么事儿都是你算计好的,我知道你有这本事,你帮我吧!”
“你想让我帮什么?”玉婴不解地问,让玉婴去说服二伯二娘?只怕要被打出来。
“帮我看看这个人,能不能托付!”
“这个,你自己想嫁的人,自己心里没数吗?”玉婴一听,不由得乐了,这是没认准?所以让她来拿主意?
“不,我认准了。只是我的身边,需要一点支持,我希望是你给的。”玉茹这样说,玉婴就觉得不能拒绝了。
她只有哥哥,没有姐妹,从血源上看,玉茹算是最亲的了。
玉茹来是一定要留饭的,孟巧莲张罗了一大桌子菜,一家人难得聚到一处,都很高兴。
玉茹惦记着跟玉婴说好的事儿,匆匆吃上几口,就咽不下去了。
玉婴明白她的心情,就找个借口,把玉茹带出来。
“我们叫出租吧,别开车,没跟他说过,跟你们是亲戚。”玉茹见玉婴要开车,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