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哥,这房子不是你的,你忘了?”玉婴提醒道。
老五先是呆了呆,接着把嘴张大,恍然大悟,他红着脸转身向媛媛爸说,“不好意思叔叔,我忘了,这房子不是我名下的。”
“你……”媛媛爸差点被噎过去,怎么有种到手的鸭子飞了的感觉!
“你这人怎么回事的啦!说话不算数?你可是在酒桌上跟我们保证的!让我们住进来,永远不会撵我们出去!”媛媛妈也忍不住了,过来责问。
“阿姨,这事儿不怪我,我说我不能喝了,你们一定让我喝,喝酒了说得话,算数吗?”老五虽然傻,可那也是高材生,脑子不白给,直接把那俩口子又拉进套里了。
“空口无凭!当初可是说了,老五把房子买了,让阿婆来住的,你们不能改口。这改口,我们也不信!”媛媛爸当然不能就这么退了。
“是这样。办产权公证时,五哥又改主意了。他觉得没为家里做什么贡献,现在直接就置房产,说不过去,愧对家人,所以让陆逍遥把我爹接过去,直接过户到我爹名下了。”玉婴说的是实话。
当日确是把房子过户到宋老蔫儿名下,她也是回家后才知道的。
只是宋家人对这些并不在意,就是宋老蔫儿的房子,说是给老五的,就是给老五的,所以让阿婆住根本不是问题。
但是媛媛父母,不受欢迎,就可以直接排除在外了。
“你们回去吧,不要丢人现眼了,怎么还要厚着脸皮住进亲家的房子吗?”阿婆幽幽叹口气,看来情绪不高。
这是她小气了,她可能想着宋家五个儿子一个女儿,这房子将来能不能全须全影儿落到媛媛名下,是个问题。
“阿婆,不要担心,我说过的,全能兑现。”玉婴一个眼风过去,马上给她吃了定心丸。
“哎,那这事儿我还要讲讲清楚的啦。这房子你们可是低价买的,那是借了我们老太太的光!如果没有老太太的面子,这房子你们要花多少钱?不知道的伐?”媛媛妈终于亲自下场了。
“借多少光,人情也在我身上。我虽然是你们的继母,可是自己带着嫁妆进你们家的,没占你们家一分,还给你们家带大两代人。现在我已经风烛残年了,你们能榨的都榨得差不多,就让我安安静静把最后几年活好吧,求求你们了。”阿婆说到伤心处,眼落浊泪。
这看热闹的人,大多知道闵公馆的始末,听她这么一说,也替她难过。
想当年闵老爷子活着时,很怜下的,对仆人和工人都好,也会接济街坊,口碑那是没得说。这么一个独女,漂零半生,现在要叶落归根,偏这继子就像吸血的蚂蝗叮着不放,也着实可恶。
“阿婆!你去告他不孝顺!我们作证,你被撵去阁楼住的事,都知道的啦!”
“对!我们联名作证,写证词!”
“去告他!”众人义愤填膺。
媛媛爸爸也是好脸儿的人,再说有公职在身,也不好把名声全不顾了。
还有就是他精打细算的,如果即得利益高于现实,他可以豁出脸。可现在看来,这利益怕是沾不到边,就没必要涉险了。
那年头没有社会性死亡这个词儿,但是相似的情形是有的,他现在就站在悬崖边缘,再向前一步可能就万劫不复了。
“媛媛,你做得绝!走吧!”媛媛爸一咬牙向外走去。
媛媛妈只得跟上。小姨和小姨夫,对视一眼,知道今天是栽了,也只能灰溜溜向外走。
搬运工也看明白了,这是要撤的节奏,只是主人家不发话,还要问一句。
“小大姐,这东西……”
“拉走呀!看什么看!脑袋糊掉了!”小姨正好有气,用力在车上推了一下。
哗啦,一个箱子摔下来,听动静是里面的东西碎了。
小姨忙过去看,拿出一个碎了的盖碗,就傻眼了。
“你们赔!这可是八大山人的,赔!”
搬运工都无语了,今天出门踩上狗屎了吧,接趟活儿不够糟心的。
“你们家可是厉害了,还有八大山人的东西。”阿婆知根知底,忍不住嘲讽了一句。
“哎!阿婆,你不能胳膊肘向外拐,我姐家有什么,你心里没点数吗?”小姨今天是不讹点东西,就不肯罢手了。
“师傅,你拿好这东西,带上她,找个古董店鉴定。如果是真的,我出钱替你赔。如果是假的,你让她还你十倍。”玉婴站出来。
小姨就知道这次又失算了,正不知如何收场,老天爷算是给她个台阶,一个响雷,掉下几颗雨点,看热闹的人先散了,小姨拔腿就跑,绝尘而去。
搬运工千恩万谢。
“快走吧,一会东西淋了雨,他们又有话说。”
玉婴催促道。
几人进到屋子里,天空已经暗下来,乌云黑鸦鸦的,屋子里只看得清人影。
玉婴过去把客厅的灯打开。
“雇的人明天就过来,阿婆不要急。”玉婴见阿婆坐到沙发上,面如死灰,知道这是从刚才的事儿里还没缓过来。
到底是上了年纪的人,说不生气是假的。想来媛媛爸爸也是喂不熟的白眼狼。阿婆刚到他们家时,他也不过六岁,精心养大的,想不到是这收梢。
这时阿姨端了咖啡出来,每人送上一杯。人是从林公馆借的,虽然不是一等一的人,可干活还是很麻利的,接着就去准备饭了。
“阿婆,给你看看我的新裙子,玉婴送我的!”媛媛最能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