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蛋,怎么才起床?”玉婴嗔道。
“昨天晚上打蚊子了,你看。”陆逍遥伸出胳膊给玉婴看。
玉婴这才发现,他的左眼也是肿的,这就明显的一眼大一眼小,看着就好玩。
“快来帮我,今天发下去。”
两个人有说有笑,一起写起信封来,有些是陆逍遥认识的,不认识的就递给玉婴。
“爷爷的水平真不是盖的,把这淘小子拍出不一样的气质了。”玉婴拿着一张相片给陆逍遥看。
相片中有个半大孩子,正举着一个气球向起跳,阳光给他罩上一层光晕,整个人都充满了活力。
“玉婴,以后你过来吃饭吧。”保姆刘阿姨端着一小碗布丁走出来。
玉婴忙道谢接过去大口吃了,小四不在家,她的嘴也寡淡了。
“你刘阿姨就说,小四走了你受委屈,让你过来吃。”骆女士解释道。
“不行,有我娘我爹在呢,同甘苦吧。”玉婴一嘟嘴。
宋家人口多,不像陆家。陆家能做饭菜做精了,把宋家一大家子给投喂好,没点子爱心可是不行。
小四那是本着一颗让家人吃好喝好的心,才把大家吃满意的。换人肯定要降水准。
玉婴和陆逍遥写好信封,就出来送相片,都是圈子里的人,玉婴知道地址,行程也有规划,很快就送得差不多了。
送到小柱子,就是拿气球跑那孩子家时。正好他从外面回来,跑得满脸是汗,脸上灰一道黑一道。
说有相片看,不管不顾抢过去。
“这孩子一手汗,把相片弄脏了!”柱子奶奶在他的背上拍了一巴掌。
柱子看着相片,突然就沉默了。
半晌才抬起头,问玉婴,“姑姑,学照相挺贵的吧?”
“不贵,你好好学习,有个好工作,几个相机买不成?”玉婴回答的很朴实。
柱子家是老邻居,柱子的父母就是普通工人,见识浅,他也没受过什么教育。
但是这句话问出口,玉婴就懂了,这孩子心里有种子在发芽,以后也许就出一个摄影家。
这就是陆教授的目地吧。他把相片发下去,发的不单是一张相片,是审美观,是给众人上的一堂课。
从柱子家出来,玉婴看了看信封,就剩下十几个了,都是家附近的,她就是这么核计的,正好顺路回家。
陆逍遥的车刚停到路口,就见徐大嘴飞奔过来。
“你们跑哪去了,这个找呀!快去医院,你三嫂让车碰了,你娘他们都去了!”
玉婴一听忙让陆逍遥开车,徐大嘴在后面追着喊,“是第一医院,别弄错了。”
谷雨捡了一条命,早上骑自行车出来的,被一个运煤的车给刮了一下。
运煤车急刹车,虽然没压到她身上,可是甩出来的煤尽数甩在她身上,竟是活埋了。
还好路过的人见义勇为,都过来用手扒,算是把人及时救出来送了医院。
当时她昏迷了,身上也没证件,也没办法通知家人。
直到下午才苏醒,把宋家人找去。
玉婴赶到时,宋家人全挤在病房里,谷雨躺在床上,一边是老三,一边是孟巧莲,一个抓左手,一个抓右手,都不肯松开。
“患者家属让一让,没事的先出去。”护士推着车进来换药,顺便清场。
宋老蔫儿带头,把孟巧莲拉出来,另外几人也跟了出来。
玉婴和老三留下来。
谷雨看见玉婴,就不住流眼泪,话却说不出来。
“三嫂没事吧?”玉婴忙抬手给她擦泪。
“身上多处的擦伤,问题不大。”老三似乎有话,吞吞吐吐的。
“没事就好,三嫂好好休息。”玉婴总有点心神不宁。正好护士换了药,又要给谷雨做雾化,玉婴走了出来。
孟巧莲和宋老蔫儿还在门口,见玉婴出来忙说,“我和你爹去你周姥姥那儿,给你三嫂叫叫魂儿,看孩子脸都什么色儿了。”
“去吧,大哥慢点开。”玉婴嘱咐两句,就往医生办公室去。
她刚跟医生做完自我介绍,想问谷雨的情况,老三就飞奔出来。
“玉婴,你三嫂没事,不要问了。大夫,她什么时候能出院?”
“不用这么急吧,再观察两天?”医生有点懵。
“好,您多费心。”玉婴拉着老三走出来,没有回病房,直接到他拖到楼梯间。
“哥你说吧,到底什么事!”
“也没什么大事,过几天跟你说。”老三眼神闪躲一看就是说谎了。
“哥!你什么时候有事还瞒着我了!”玉婴急得一跺脚。
“不是瞒你,你知道也跟着白上火,等过两天多看几家医院再说吧。”老三重重叹口气。
“什么意思?我三嫂怎么了?”玉婴一听这话不对,头发都向起竖了。
“也没多大事儿……好吧,我告诉你吧。小雨十四五岁时来月事,自己也不懂,下水田干活受寒了。大夫说她这辈子可能都不会有孩子。”
“啊!”玉婴大吃一惊。
原来孟巧莲和徐大嘴闲谈时说过,这几个媳妇中,谷雨是最好生养的。原来担心的是小雪,没想到谷雨连生都不能生。
再联想到早上孟巧莲犯嘀咕的话,可不是都对上了。
老三和谷雨结婚时也并没有说不要孩子,只是一直没有,才一心扑到事业上。
玉婴心慌意乱,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了。
“先不要告诉娘,娘这人爱操心,知道有这事儿又吃不好睡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