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巴掌把几人都打傻了。
杨柳这是拼着要死的人,杨柳妈不心疼孩子,还上手来打了?
“我没你这样的女儿,你把我们家脸都丢光了,你愿意死就死,是你自己作的。我告诉春风,好好活,这事不怪他!”
杨柳妈这几句话,说得杨柳气都喘不匀了。
“妈,你是我亲妈?”
“我是你亲妈才这么说的,我对不起春风,我来赎罪,你现在就走,也别折磨你婆婆了,你走吧,去哪都随你,你去死吧!”杨柳妈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
正好孟巧莲不放心,借着送饭过来了,跟徐大嘴把杨柳妈给架了出去。
“他们都想我死。”杨柳呆呆地说。刚杨柳妈那一巴掌有点重,她的半边脸都红肿起来。
“他们是想不明白,原来的你丢在那里了?杨柳姐,你想想,原来的你是这样的吗?”玉婴当头棒喝。
杨柳呆呆转向她看了看,喃喃自语道,“原来,原来我是什么样的?”
玉婴从包里掏出一个化妆镜,塞到杨柳的手里。
杨柳木然举起来,看到镜中的自己时,竟然吓得抽了一口冷气。
她举起右手在头上脸上抹着,好像这样就能把那些脏的丑的抹掉。可是什么也解决不了。
“我再看看你小姨。”
这次她没叫小j人,玉婴把相片递过去。杨柳仔细看了一遍,在玉关的相片上又认真看了看。
“你还是看看我本人吧。”惠宝出现在门口。
屋子里人都惊呆了。
玉婴给孟巧莲使眼色,她忙拉着杨柳妈出去。
昨夜玉婴给惠宝打电话,她连夜开车赶过来的。
解铃还需系铃人,他们三人的恩怨,是时候了结一下了。
杨柳也被突然出现的惠宝吓到了,呆呆看着她,不知所措。
“你还记得,当年你闯进我们家,大声说你怀孕的事吗?”惠宝说着坐在杨柳床边的凳子上。
她穿了一条墨绿色真丝长裙,头发是在国外染的,酒红色,松松的披在肩上,越发衬得肌如雪。
惠宝只化了淡妆,口红也是肉色,并不张扬。
坐在杨柳的面前,她和杨柳的距离直接拉开了,这是天梯,杨柳追也追不上的。
“那时你也怀孕了?”杨柳木然问。
“对,刚发现,一个月。”
“你家人知道吗?”
“知道,她们很开心,因为我跟计春风已经领了结婚证,只是因为我父亲亡故不久,不能办酒席,所以还没有张扬开。”
“那你为什么把计春风让给我?”
“这个说来话长吧。我母亲因为误会,背了一辈子小三的骂名。我从小对这个很敏感,如果说先来后到,我是后来的,所以我觉得理应是我让。我这个理论,呵呵,当年还是太幼稚。”惠宝苦笑一下。
玉婴知道,如果换到现在,她应该不会让了。
当年都还年轻,不知怎么处理感觉上的事。
“这么说你已经后悔把他让给我了?”杨柳挑了挑眉。
“你说,这是让得了的吗?”惠宝一句,把杨柳问得哑口无言。她扭头看向顶棚,不知在想什么。
“这些年,我以为早就过去了,已经不想了。可是为什么你这里还过不去?你费这么大力气争来的,不能珍惜一点吗?”惠宝的语气越来越咄咄逼人。
“你不要只埋怨我,我也想跟他好好的。你自己也说这是让不了的!不能只怪我一个!”杨柳捂着嘴,呜呜哭起来。
玉婴一直紧张地在盯着她们,看到这里,放下心来。
“你打算怎么办?别说什么自杀的话,我最瞧不起那种人。动不动就用死威胁,你觉得有用吗?不爱了活着喘气都是多余的,你死了,他除了负罪感,可能还会更恶心你。伤心的只能是爱你的人。”惠宝从包里掏出一支烟,也不问杨柳,只顾点上,吸了一口。
杨柳想不到她来这么一手,盯着她的烟,又迷惑地看着她。
“没办法,刚生下玉关,我就把自己发配到国外去。因为在家就忍不住去看他。一个人在国外,太孤独了,就学会了吸烟。每天夜里,看着玉关的相片,一支接一支。”惠宝笑了笑,眼睛里却含着泪。
玉婴没看过这么脆弱的惠宝呢,不由得过来抱了她一下。
“乖。”惠宝回头在玉婴的脸上亲了一下。
“我是不是太自私了,一直以为,这世上只有我在受苦。”杨柳喃喃自语道。
“是,不止你在受苦。这几年我一直睡在公司,每天工作到后半夜,没事儿也要找事儿。我怕回忆,怕每一个细小的不足道的回忆,都会把我击垮。”计春风不知何时走进门。
惠宝身子一震,急忙把烟掐了,脸上也没有了从容,慌得像个被老师抓到逃课的小女生,脸都不敢转过去看一眼。
杨柳到没有怕,一直迎着计春风的目光。
计春风的心思全在惠宝身上,死盯着她的背影不肯移开。
“当年,我有错。可是罪不至死。你们都不管我的意见,就把我的人生给定下来了,苦酒我喝,可是这惩罚真要一辈子吗?”计春风说着,已经潸然泪下。
惠宝也低着头,肩膀一耸一耸的,头发垂下来遮了脸,想来也在哭。
“看你们这样,真是锥心,你们出去吧,要诉衷肠不要在我的面前。”杨柳闭上眼睛,满脸的疲惫。
她见到惠宝和计春风,没有大吵大闹,已经出乎意料了。计春风倒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