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曜乾闻言,眼角略微有些抽搐,“太子殿下,刚才那一下难道不是你踩着我了吗?”
“本宫踩到你?你在说笑。”凤云渺开口,声线毫无波澜,“本宫这脚底板都受伤了,哪来的力气再去踩你?你想要找借口,也该找个好点的借口才是。你朝着郡主喷了茶,这是事实,休要抵赖。”
凤云渺说话之间,已经有两名下人走到了史曜乾的身后,作势要去扣押他。
“我……”史曜乾眼见着凤云渺不承认,自然是拿他没办法,便将视线投向了颜天真,目光之中一派诚恳。
“郡主,你相信我,我方才真的不是刻意,茶水入口的那一瞬间,我只觉得有一股气从脚背冲到脑门上,这才忍不住喷的。”
他相信颜天真是个明白人。
就看颜天真会不会顺着凤云渺的意思来整他了。
而颜天真听过了他的话之后,朝着他身后的两个下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
“本郡主相信你不是故意的,谅你也不敢。不过就是件小事,犯不着落个大不敬之罪。”颜天真淡淡道,“你说你这次来,是帮晚晴郡主带东西给大哥?”
“正是。”眼见着颜天真不计较了,史曜乾笑道,“晚晴郡主前两日,与摄政王殿下发生了些口角,事后觉得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便让我带了些东西过来做赔礼,希望王爷不要往心里去。”
“既然如此,那就把东西留下罢,等大哥回王府之后,我自然会转交给他。”颜天真说着,低头抿了一口茶,“你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就不必要多做停留,不送了。”
颜天真已经下了逐客令,史曜乾自然就不再继续呆着,起身拱手道:“在下告辞了。”
眼见着史曜乾的身影走远了些,颜天真这才转头看一旁的凤云渺,“云渺,他今日也没招惹你,你又何必去刻意为难?”
“他将自己比喻作白莲,将你喻作红莲,还说与你极有缘分,这话便已经是得罪我了,我找他麻烦又有何不可?”
凤云渺的声线有些阴凉,“我只是想要警告他,有些话不能乱说,他是个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与你站在同一个高度?自喻白莲,可笑至极。”
“白莲公子这个外号,是旁人给他起的,又不是他自己起的。”颜天真笑出了声,“你总是淹在醋海里,他是晚晴的人,跟我注定没什么关系,你其实不用跟他一般见识的。”
“我原本就是个很小心眼的人,你又不是头一天认识我,当着我的面跟你嬉皮笑脸,你不觉得他有些太狂了?”
“我知道你看他不顺眼,所以将他赶走了,但是扣押就没有必要了,否则晚晴又得过来要人,回头又得跟她吵上一架。”
“也就是吓唬他一番,没打算真的扣押他,浪费这王府里的饭食,刚才踩他的那一下也是试探,想看看他究竟会不会反抗,可惜让我有些失望,他没反抗。”
凤云渺回想起史曜乾喷茶的前一刻,脸色似乎有些不自然。
虽然神态有些异样,但也不能因此看透那家伙心中的想法。
那一刻,史曜乾可曾想过要反击?
他不觉得这家伙会是个文弱公子,这才想要试探他的功夫,可惜那一下没能试出来。
“究竟是他太能忍,还是他真的没有功夫?”颜天真眸中划过一缕思索,“如果刚才你踩他的那一下,他反击了,那可就真的是露馅了。他若是个有武艺傍身的人,又怎么会落在土匪的手里等我去救他?说明这是有预谋的,那可就真应该质问一番。”
“不必想太多了,来日方长,同在这帝都之内,总还有遇上他的时候,每回遇上都去试探一次,没准哪天他就露出马脚了呢。”
“也对。”
……
“混账凤云渺,踩得老子脚都疼了。”
坐在行驶的马车上,史曜乾低声骂了一句。
凤云渺那猝不及防地踩了一下他,携带着深厚的功力,他既然决定了要忍,只能任由那股外力冲到头上,有了喷茶这样的失态举止。
他差点就没忍住要抵抗了。
要是那一下子露了馅,说不定就走不出王府了。
他们会联想到自己当初被土匪绑架是有预谋的,从而对他进行一番审问。
所幸他能忍。
原本只是凤云渺一人怀疑他,可现在他却发现,颜天真对他的态度也变得十分疏离冷淡,不如初见那般谈笑风生,可见颜天真对他也起了疑心了。
如何才能打消她对自己的疑心呢?
真是有点儿伤脑筋了。
……
郡王府内,和煦的日光照耀着宽敞的庭院,走廊之上,有黑色身影缓慢行走,每一步似乎都不太利索。
“郡王,别怪小的多嘴,您这脚底板受伤了,就应该在榻上躺着,为何要勉强自己走这么多路呢?”
“本王就是要自己走,用不着你们管。傍晚要去宫中参加宴会,若是连路都走不利索,回头在陛下面前丢人现眼,本王的面子往哪里搁?”
“是是是……”下人不再多言,走上前去想要搀扶他。
“用不着你们来扶,我自己走。”南弦挥开了下人的手,问道,“南旭太子那边情况如何?”
“回郡王的话,那位殿下……据说跟个没事人一样,王府的下人们每天都能看到他跟郡主在庭院里走动,步履十分稳,看起来就不像个受伤的。”
南弦听闻此话,有些懊恼,“他受的伤应该也不会比我轻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