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令人率领原襄阳守军连夜返回襄阳城,并派人率领五千人马返回参卫城,其余人马全部入驻竟陵城。
在竟陵城王宫里,益拉着启和上甲,莘即、少隐等众将跟在后面,走进了王宫大殿。整个王宫以水杉木为主,整条的水杉大木叠立四周作为宫墙,宫墙上雕刻着许多五谷和鸟兽。
地上,仍是整条的水杉大木,十分平整。大殿中央是一座高大的青铜方鼎,四周有许多案几,摆放着许多精美的蛋壳黑陶器皿,更多的是玉器。
虽然已经有士兵提前收拾过,仍然能看到凌乱的痕迹,有少许陶器和玉器的碎片撒落在地上,有的墙壁和地上溅着血迹,也有刀戈等兵器的划痕,显然,王宫里也曾经发生过激烈的拼杀。
益松开启和上甲的手,吩咐众人坐下。启打算找个最卑微的位置坐下,被益一把拉住,令他坐在自己的身边。
待众人落座后,启站起身来,向益叩拜,“大人将重任付予启,启有失大人所望,使我军数次陷入险境,所率人马,损失近万人,罪不可赦,请大人责罚。”
大厅里的将领们对启的举动都感到十分惊讶,益微笑的看着启。
上甲腾的站起身来,益冲他摆摆手,让他坐下,然后,对启说,“你如此年轻,又是第一次领兵,便立下大功,大胜之际,你能不骄不躁,时时警醒自己,十分难得。”
“这方圆数百里,一马平川,无险可守,无处隐藏,双方又犬牙交错,很难有轻取敌军的巧计。再者,战场上瞬息万变,如何多么有智慧的天才,都无法保证靠一条计策能打赢敌军。一位优秀的将领,应时时洞察敌军的变化,甚至料敌于先,针对性的排军布阵,方能克敌制胜。”
益一边说,一边看大殿里的每一位将领看去。众将领明白,益是说给他们听的。
益冲启抬抬手,“起来吧。”
启站起身来,向益躹了躬,“谢大人教诲。”
“本次大战,歼灭三苗近四万余人,我军仅损失二万五千多人,夺回参卫城,打下了竟陵城,从此之后,三苗人在中原再无立足之地,这份战功虽不能媲美涿鹿之战,也能算得上数百年难得一见的大胜,启公子,你不必妄自菲薄,我将上奏大王,为你请功。”
启又向益躹了躬,“这也正是启要相求大人的,战争结束后,启与数位兄弟将继续游历江湖,请大人不必为启请功,求大人成全。”
不贪功,是启的一大策略,会让更多的对他有感激之情,又可以减少阳城及各大部落对他的戒备之心,更重要的是,可以极大的提升父亲的声誉。
益摸不清启的心思,想到这个少年的想法不同于常人,“好吧,你既然提出来了,我成全你。”
益站起身来,大声的说道:“三苗大军已经溃败,战争仍然未结束,望各位不要掉以轻心。上甲听令,令你率领本部人马,在天明之时,立刻出城,沿江水北岸搜寻三苗残军。”
上甲连忙起身,叩拜在地,“诺。”
“莘即、少隐听令,令你二人各自率领五千人马,分别向东向南搜寻残敌。”
莘即、少隐分别叩拜接令。
等众人散去,益把启留了下来。
益微笑的看着启,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司空大人生了一个好儿子。”
启欠了欠躬,“大人谬赞,启不敢当。”
“你以为,此战之后,三苗人下一步会有什么打算?”
启早知道他会有此一问,又想了想,“蒙苗人失去豫州之地,大部分人将会随他南迁,江南是四大部落的地盘,蒙苗人不得不越过四大部落的领地,继续向南,再向西,翻过武陵山,那里将是他们休息养生之地,从此,蒙苗人将偏于一隅,彻底退出中原之争。”
“不管盘信是死是活,都已经不再重要,盘信的大王之位,本就不是长老会推选出来的,他们将会利用这个机会,正式推选出一位大王。”
“由于三苗人新败,各大部落损失不一,除蒙苗之外,嘎闹部打的最为凶猛,损失也最大,其他三大部落必定会对牡金女王感到有所亏欠,正是这份亏欠,他们在推选下一任大王时,会比较难以选择。”
“哦”,益对启的分析感到十分新奇,也十分感兴趣,“在短短的十多年时间,牡金女王便使嘎闹一部重新强盛起来。在这次大战中,她给我们带来的损失也很大,加上她资历深,声望高,战功卓著,由她当大王,统领五大部落,料想不会有什么人反对才是啊。”
“大人所说不错,本次大战中,牡金女王和仡熊部的摸泽王表现十分抢眼,摸泽资历尚浅,很难与牡金女王相比。三苗人新败,正需要一个人出面重拾信心,按理说,牡金女王是一个十分合适的人选。”
“不过,牡金女王对战局的认识,是后知后觉,眼界不够宽,不能洞察先机,不能提前布局,在战场上是这样,在政务上也不可能好到那里去。因此,她是一位优秀的将领,却不是一位优秀的大王。”
“再者,嘎闹部先人长期生活在襄阳一带,一旦牡王女王接任大王位,她不会仅仅满足于夺回竟陵城,更想打下襄阳,夺回先祖的基业。虽然有扈氏和有邓氏正在闹事,如果三苗人有夺回襄阳的野心,必将引起有扈氏和有邓氏的警觉,他们将会暂时抛开与阳城的纷争,联起手来对付三苗人。”
“没有了有扈氏和有邓氏的牵制,阳城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