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中充满了无法言喻的恐惧,不为别的,因为此刻在他面前的这张脸,竟然是属于一个死了的人的!
对,封亦溟,这张脸,就是封亦溟的!
封亦溟扬唇,满意的看着善亲王的反应,一步一步的走到善亲王的面前,蹲下高大的身子,“好心”的将方才塞在他口中的那一团布给取出来,善亲王的嘴刚得了自由,便不出封亦溟所料的惊呼出声,“鬼……鬼啊!”
鬼?封亦溟呵呵一笑,自己长得这般狰狞吓人吗?鬼?他可不觉得自己这副模样,和鬼有什么相同的,不过……
“善亲王,你看清楚了,我到底是不是鬼。”封亦溟浑厚低沉的声音在夜色中响起,为这黑夜平添了几分深沉。
善亲王脑海中浮现出前些时候发生的一幕幕,封亦溟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被廉亲王给刺死了,他亲眼看着封亦溟入了棺材,那日封亦溟出殡之日,他又亲自追上前去,查看了棺材中的人,想到那日他所看到的,那明明就是封亦溟。
可是眼前这个人……善亲王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好找回些许理智来将这件事情给理清楚,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善亲王努力的想着,在经历了方才的事情,又面对着此刻的事情,很显然,饶是他再努力,想要恢复到那个内敛精明的善亲王,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封亦溟将他的表情都一丝不差的看在眼里,想着方才自己所看到的,深邃的眸子中隐隐闪着些微的讽刺,被一个女人给设计了,当真是善亲王的耻辱,不过,那江佳蕊倒真是够狠的,他从赤骥那里得知,江佳蕊要对善亲王下毒,却没有想到,江佳蕊竟然是以她的儿子为媒介,那还不过是一个几个月大的小婴孩儿啊,作为一个母亲,她倒是下得去手!
江佳蕊和月芜是两姐妹,可是,明显的,江佳蕊是怎么也比不过月芜的。
不过,江佳蕊确实是一个好棋子!无论对谁来说,她都是一颗好棋子。
“廉亲王给江佳蕊药,效果果然是不错,看来,我倒是要想想,该如何奖励研制这药的人。”封亦溟赫然开口,扫了善亲王一眼,似乎是在替他解惑。
果然,善亲王从这句话中捕捉到了什么,看着封亦溟,神色变了又变,“你……你……你没死!”
眼前的不是鬼,而是真正的封亦溟,他也终于明白,一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出了乱子的,那一晚……他自以为胜利的那一晚,却没有料到,一切都不是他所看见的那样。
“终于明白了吗?善亲王?呵呵,为了让那个隐藏得滴水不漏的你,主动现身,我将计就计的让你看到你想看到的东西,你让人动了手脚的茶,可是死了好几只鸟,当真是可惜了。”封亦溟眸中激射出一道凌厉的光芒,隐约夹杂几分嘲讽,善亲王纵然是如是算计,可终究的结果呢?
“哈哈……从那个时候,你就在设局对不对?你让我相信,你中了慢性毒药,性情大变,在那个时候,你就在算计着引君入瓮!”善亲王看着封亦溟,从未有过的挫败,那个时候,他不是没有怀疑过封亦溟是否是伪装,可是,在经历了后面那一系列事情,尤其是在经历了皇后和小公主的死,他更加是相信,封亦溟不会伪装。
“对,那个时候我就在设局,善亲王,我想你应该知道,我又怎会容忍自己在睡榻之前放一只随时都会朝我张开利爪的狼?”封亦溟轻笑了声,“你说,不连根拔除,是不是一辈子都睡不安稳呢?”
“所以,你装疯卖傻,便是为了这一刻?可为何那天你不设下埋伏杀了我?”善亲王的心里依旧还有很多的疑问,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杀了你?杀了你,又怎么揪出这些个拥护你的人,有怎么能保证,这世上还没有另外一个善亲王,我要的是干净,一个干净的龙吟国,没有任何潜藏在暗处的威胁,而这一切,只有当你退回到暗处的时候,才看得清楚。”封亦溟淡淡开口,他一早就说过,不会容许任何人有机会伤害到他们一家三口,这一次,本来就是一个彻底的大清洗,正好借此机会,将所有包藏祸心的人,都给连根拔除。
“哈哈……封亦溟啊封亦溟,没想到你这般有心计,这般懂得隐忍,果真不愧是我封家的子孙,但同样的,你也够狠心,竟然为此,不惜冒如此的险,甚至不惜让你心爱的女子命丧黄泉,来取信与本王。”善亲王哈哈的大笑着,看封亦溟的眼神,也是从充满了幸灾乐祸,一遍又一遍的叫嚣着,“流着封家的血,果真都是恶魔,为了权力,不择手段,没一个是例外的,哈哈……没有一个例外。”
只是,他却没有看到,封亦溟深邃的晶亮的眸子更是闪烁了几分,封亦溟意味深长的扫过地上的善亲王一眼,“不,你错了,别忘了我的身体里除了流淌着封家的血,还流着我娘亲的血。”
善亲王蹙眉,那个虎啸国的昭阳长公主?
“在我的生命中,江月芜是最重要的,我又怎会为了权力而舍弃她?全天下加起来都不及她重要,权力,不过是保障她的工具罢了,如果站在最顶端,才能够给她最大的自由和安全,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带着她一起,凌驾于权力至上。”封亦溟坚定的开口,满意的看着善亲王此刻僵掉的笑容,心中异常的畅快。
“你……什么意思?”善亲王意识到不寻常,这一次,他也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