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喝着杯中的茶,江月芜想着,快些喝完,然后早早离开,正当她放下茶杯之时,龙吟皇帝再一次开口,“可否帮我一个忙?”
询问的语气,完全让人感觉不到他威严与压力,就好似朋友之间的请求。
江月芜看着那站在昭阳长公主灵位前的高大的身影,“伯父请说,江月芜能够做到,自当竭尽全力。”
这个龙吟皇帝明显是认识她的,虽然她不知道他是怎么认识自己的,但自己便是问了,或许也会和先前的两个问题一样,得不到答案。
“我明日,便会离开虎啸,我离开之后,请你帮我照看一个人。”龙吟皇帝沉声开口,语气之中多了些许无奈。
江月芜微怔,照看一个人?脑海中浮现出某一个身影,她心里隐隐有了底,“江月芜自当不负所托。”
“哈哈……”江月芜的话刚落,龙吟皇帝便爽朗的笑出声来,转身看着这个不过十五岁的小丫头,眼中的光芒亮了几分,“我还没说那人是谁,你便已经知道了,果然不愧是他看中的!”
这等聪慧,站在他的身边,是配得上他的!他来虎啸这段时间,可一直都没闲着,对于这个姑娘,他虽然没有出面,但却见过不止一次,这丫头慧黠内敛,有朝一日,一定能够帮得到他!
江月芜敛眉,心跳漏了一拍,他看中的?他指的是封亦溟吗?
“你走吧!我再一个人陪陪她,等我离开后,你若下次再来这天灵寺,便顺道替我来看看她吧!”龙吟皇帝转身,又专注的看着那灵位,声音中多了一丝叹息。
“好,下次来,我会来看她,那江月芜先告辞了。”江月芜福了福身,算是行礼,她知道,这一次龙吟皇帝口中的“她”指的是昭阳长公主,最后深深的看了那一个英挺的背影一眼,随即走出了房间。
天色已晚,这一夜江月芜并没有回尚书府,让天灵寺的住持安排了一个厢房暂时住下,她不断的回想着关于龙吟皇帝的事情,久久无法入眠,看到榻上躺着的绿芽已经熟睡,索性就披了披风,走出了房间。
江月芜在天灵寺的后院中走着,不知不觉又来到了那个安放昭阳长公主灵位的房间外,听到里面似有男人说话的声音,江月芜叹息了一口气。
这一夜,这个房间灯火未歇,一直传出男人柔声的呢喃,似在对情人低诉……
江月芜去了娘亲的灵位前,娘亲的灵位并不像昭阳长公主那样,拥有一个属于她一人的房间,这个天灵寺,怕也只有昭阳长公主有如此特殊的待遇,其他的统统是安放在一个大殿里。
江月芜到了的时候,大殿之中竟有一人,江月芜微微吃惊,这么大半夜了,竟还有人在这里祭拜,莫非是和她一样?
江月芜进去,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那人,一个中年妇人,一身素衣,发髻盘得细致至极,江月芜只看到她的背影,便觉得这个妇人十分高贵,定是出身于大户人家。
妇人跪在另外前,双手合十,双目紧闭,认真而虔诚,江月芜想,这妇人或者是祭拜她的丈夫吧!妇人不过三十多岁的模样,便失了丈夫,当真是让人怜惜。
江月芜正收回视线,猛地,她的眼神却是一怔,不为别的,只因为她看到那妇人所祭拜的灵位上竟没有一个字,单单是一个牌子在那里立着,这让江月芜心中吃惊不小,她在给娘亲安置灵位的时候,也没有写上名字,她是不想让某些人发现,虽然没有写上“云梦”二字,但也有“娘亲之墓”四个字样,而这个妇人所拜的灵位,竟连一个字也没有。
直觉告诉她,这妇人和自己一样,不愿让人知道这灵位是属于谁的,甚至这妇人比她保密得更甚。
江月芜心中的好奇直线上升,敛了敛眉,几乎是下意识的,江月芜开口,“夫人,更深露重,夫人早些回房歇息,别累了身子。”
中年妇人睁开眼,方才江月芜进门之时,她便已经发现有人进来了,却没有料到江月芜会开口说话。
妇人脸上浮出一抹笑容,起身,但许是跪了太久,双腿有些发麻,这一起,竟有些力不从心,险些摔了下去,江月芜下意识的上前一步,伸手扶住那中年妇人的身体,“夫人,小心些。”
这一靠近,江月芜终于是看到了妇人的脸,心中竟是一怔……
妇人的五官长得极美,三十多岁的年纪,这张脸却似乎只有二十多的模样,比五夫人保养得都好,气质比江月芜见过的皇后娘娘都略胜一筹,妇人的美丽,她并不吃惊,她吃惊的是美妇脸颊上的那一道疤痕,虽然很浅很浅,但依旧清晰可见,这疤痕从鬓角一直蔓延到颧骨处,似是被利刃所伤。
“我可是吓着你了?”美妇轻声开口,声音自然而亲切,让人感受不到半分不适,秀眉微蹙,隐隐含着几分自责。
江月芜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摇头,“不,一点都不吓人。”
江月芜倒不是安慰她的话,美妇脸上的疤痕确实不吓人,在她的脸上,甚至还有几分我见犹怜的感觉,让人见了那伤疤,心中生不起半分对她的嫌恶,甚至还会怜惜,到底是谁这么狠心的,将刀子划在了这么一个女人的脸上?
江月芜眼中满是诚恳,那美妇人亦是看出了面前这个女子的同情,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很久很久前的伤了,早就已经不痛了。”
江月芜微怔,这美妇人竟这么看得开,丝毫没有因为容貌被毁而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