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书益笑着说:“我住在郊区,那儿也有一个村,原来穷的叮当响,后来城市扩大,大马路修进去了,老房子拆掉了,家家分到三、四间排屋,多的六、七间,卖掉之后都发了财。几百万钱全部拿到水泥厂里去投资,拿到企业去赚高额利息。有些人还贪的很,去银行贷款,贷来之后,统统拿去放高利贷。”
同学道:“人心不平蛇吞象。最近有民间借贷纠纷的事情多了起来,有的人,当初千方百计找门路,托关系,把钱拿到企业去赚利息,企业经营不好,资金链断裂,现在反过来闹到我们公安局,告人家诈骗。”
丁书益感慨万千,摇摇头:“这个浮躁的社会,人的心哪......”
同学问:“最近你看了湖南湘西集资诈骗案了吗?”
丁书益道:“看了,集资四十几个亿,集资人上万,一人*,老板被判了死刑,立即执行。”
同学道:“这个案子民间争议极大,有的说集资金额巨大,受害人数众多,社会影响极大,不判死刑不足以平民愤。有的说集资项目一开始当地政府介入,没有政府支持集不起这么多钱。集资人当中,有大量公务员和官员参与,风险来临时,政府部门首先获得信息,官员和公务员抢得先机抽资逃跑,引起底层集资者恐慌,事情一发不可收拾。风暴来临时,集资一夜之间从合法变为非法.....”
丁书益道:“泰坦尼克号灾难来临时,可不是掌握信息、掌握逃生资源的强者先逃,而是让妇女和儿童先跑。我们正好相反;有利时,当官的先受益,不利时,当官的先逃离。这也是另一种方式的腐败啊!还有很多当官的,利用权力资源从银行获取贷款,拿到企业去赚高额利息或者分红,这都是公开在做的事情,蔚然成风啊!”
同学道:“有人问,为什么贪污几个亿的不杀,集资经营失败的要杀?集资诈骗罪为何成为民营企业家的‘专属’罪名?”
丁书益道:“有很多现实的事情,参与的各方都有错。其中的很多人,明明知道自己有错,也尽可能地把一切过错推向别人。有些人法律上是赢了,但是他们丢失了天理和良知;有些人为了天理和良知,承担了所有的责任,甚至是大大超过了自己应该承担的那部分责任,成为一个时代的悲剧人物。很多事,只能留下无尽的唏嘘,无限的感慨和永久的深思。唉,人的命运啊......”
同学道笑道:“我们的话题扯远了,谈赌博的事,竟然谈到了命运的话题,聊一件时,聊出了伤感的心情。老同学,我们还是澹泊宁静,与世无争,好好生活吧。”
丁书益道:“是啊,我们两个同学也好久没有相聚了,周末你带一家人来我家吃饭,我从江滩里捡了不少黄蜡石,你来欣赏欣赏吧。”
同学问:“听说你还要写一本黄蜡石鉴赏的书,动手写了没有?”
丁书益道:“我作为监察室主任,事情很少,而作为工会主席,事情却很多。我们江州银行一千多号人,杨正伟董事长在的时候,十分关心员工,许多银行虚设的工会主席,在我们银行是忙得不得了的,办职工老年协会,看望生病的老同志,员工体育活动,文艺表演,大大小小的员工技术比武,青年员工思想工作,大龄青年联谊活动,员工工作环境巡视检查,还有员工摄影协会、登山协会、读书协会、书法协会、老年太极拳协会、老年健身舞协会、花鼓协会.....唉呀,好在我身体还好,否则吃不消的。”
同学赞道:“听我老婆说,你工作很上心,很敬业,是个好主席,好领导,大家都很尊重你。”
丁书益道:“我在江州银行工作几十年喽,有一份感情在。虽然有的领导和不少支行行长我看不惯,可是自己的工作自己做好,别人的事我不想管,也管不了。我是相信老古话的,好有好报,恶有恶报。”
看看丁书益好像有满腹的话要说,而自己工作要忙上了,同学只好说,下次到你家看黄蜡石的时候,两个人喝喝酒,好好聊聊。
丁书益离开公安局,回到行里,立即去赵德明办公室汇报马东的情况。
董事长办公室的门开着,赵德明没有人,但是从里面卧室里走出殷红。
丁书益问道:“董事长呢?”
“他在开会,我放几盒高档一点的卫生纸到他的休息室,他很费纸的。”
“殷红,市总工会有个文艺节目,说是叫我行要参加,你去跳个舞吧,准备一下。”
“总工会?我怎么不知道啊?”
“我这不是通知你了吗?”
殷红脸色似有不快,轻轻问道:“董事长同意了吗?”
丁书益微微一惊,心想,叫你一个新员工参加个工会活动节目,我一个工会主席还作不了主?非得经赵德明同意才行?他一时想不出合适的话,匆匆道:“董事长会同意的。”
回到自己办公室,丁书益想了想,有关马东的事,自己向赵德明汇报之后,他肯定会征询自己的想法,到底如何处理比较好,是按铁律直接把马东辞退呢,还是效法其他银行闭一眼睁一眼。
心里越想越矛盾,真不知道该怎么说。坐了一会儿,他又去找赵德明。这会他刚从会议室出来,走进办公室。
见丁书益,他问:“丁主席,总工会有个什么舞蹈节目是吧?”
“是的,我对殷红说了,叫她准备一下,去跳个舞。”
赵德明眉头一皱道:“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