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上起来打隆叔电话,不通!
吃过早餐,李俊东再打隆叔的电话,不是不打不通!
李俊东真的想骂娘了,但还是忍着脾气开车去了红峰市场,因为他不知道建筑公司安排给死者家属的住在哪个小旅馆,只能把刘旦带上指路。
八点半左右在小旅馆见到了他那远房堂姑姑,在这枚阳市折腾这么久,她比刚过来时憔悴多了,看上去至少老了十岁。
尽管不是什么实在亲戚,李俊东还是内心一阵难受。
问隆叔的电话怎么打不通,堂姑说她不知道啊,
李俊东说:“那昨天为什么是你打我电话,一直不是隆叔在帮人主导这事的?”
堂姑说:“隆叔说你事儿忙,怕耽误你事儿,让我打一个电话给你,我就打电话了。”
原来一切都是隆叔安排的,李俊东就问那隆叔什么时候过来?
堂姑说,昨天晚上他走的时候说头有点晕,今天九点前一定到的。
李俊东就看了一下表,都八点四十五了,也就没再追问。
又过了十几分钟,隆叔还是按时来了,看上去脸色很不好。
李俊东有些不高兴地质问:“昨晚想跟你通个电话,一直打不通,你不会故意不接我电话吧?”
隆叔一摸腰上,手机还在,但还是关机状态,他一拍脑袋:“昨天我们正研究对策,啥时候停电关机的我真不知道。”
演,他演得真的不错,但李俊东还是能看出演的痕迹。
这中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了,李俊东也不追究,然后就问他们一会过交警队那边去谈,有什么安排,怎么个谈法。
隆叔说:你是我们十里八村文化最高最有能力的人,今天的协商会谈一切就靠你了。
李俊东问:我们大致的底线在哪里,价格要怎么放?
隆叔说:事情也闹这么久了,我也累了,前前后后也跑建筑公司七那边的事儿,并且也是大事,他没时间在这瞎耽误,直接开口说最少要赔三十万,不然就上法院告他们谋杀。
交警队主事的人说:“这就是你没诚心了,上次你们双方谈时还只说十五万,现在一变又回了三十万,再说了这交通事故这么明显你告什么谋杀,法院检察院都不会受理的。”
交警队肯定是收过一些人家的好处的,这说话偏向对方已很明显,李俊东看向隆叔,隆叔黑着一张脸一语不发。
对方说按照相关法律,事故责任各负一半,算下来也就二三万,为了安慰死者,他们愿意多出一些钱,但四万也是底线。
交警队的人又说按法律来差不多也就是这个样子。
对方的人与交警队一唱一合,隆叔又不发话,他堂姑就一直在小声哭泣,李俊东变成了单兵作战。
这种情况实在太不对了,手机响了,皮笛打来的问他几时到汤生源,伍市长马上就要到了。
李俊东心情差到极点,站起身来大发脾气:“今天你们周老板不来,那低于三十万就不要谈了。”
李俊东陡然发火,对方为了给他施压也来了脾气:不谈就不谈,今天谈不成,以后再找公司就没有人会接待你们了,肇事司机还关着呢,你们找他去。
交警队陪同协商工作人员又假惺惺地来劝架,说他打电话给周老板。
估计周老板也是早就料定了今天要把整个事件弄完的,事先早就在交警队这边了,没几分钟周老板敲门就进来了。
他与李俊东从未谋面,就问:这位年轻人你是死者什么亲戚?李俊东说:什么亲戚不重要,这里我说了算。
对方脸色有些不悦,看了看隆叔,隆叔一脸铁还是没说话。
一旁他自己的手下就附耳跟他说上次在公司闹事的人估计就是这个李俊东找来的。他这话说得不轻不重,刚好交警队的人与李俊东都能勉强听到。
周老板说:“年轻人火气大了不好,上次你找人到我们公司捣乱造成的损失我不找你算,你不要以为我们好欺负,我们公司虽然不缺钱,但也不是随便乱打发给谁,一切要讲法律,讲原则。”
李俊东冷笑:“我就是学法律的,在事发当时很多乡亲听到你跟司机说‘撞死他’三个字,就凭这一点就可以控诉你们谋杀,不管官司最后打成什么结果,扯进谋杀案没有几个月你也脱不了身,今天在场的交警同志也是懂法律的,我说的没错吧。”
周老板的瞳孔一缩,回应说:“既然是来谈钱的,你们扯太远了没用,也就别跟我牛,我现在就交个底线就是五万块钱,多了一分也没有。”
被李俊东一句话多吓出了一万,这也算是成绩。
隆叔终于说话了:周老板王伟兵一条命没了,公司就赔5万块也太过分了,他家里还有三个小孩在读书,家中还有老人……
李俊东听隆叔这话说得不够硬气,很不满意,又因为急着要去汤森源药业去见伍思齐这个马上就要上台的新市长,他看了看表,霍然站了起来。
最后他没有再发脾气,还是很郑重地跟堂姑交待一句:“我还有一些别的事要去办,没空在这里跟这些闲人瞎扯,不管接下来他们怎么说,信我的,低于三十万堂姑你就不要签字,回头有空了,我再慢慢与他们讲讲法律。”
堂姑麻木地点点头。
众人还以为他只是装装样子,但李俊东交代完这话之后,拉开了会谈室的门头也不回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