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边的五位大学士,跟着陛下弯弯绕绕走得已经是熟练.info不多时就来到了偏殿的一间书房里,这便是传说中的御书房了。
房间倒是不大,其中书架放置的很多,上面各种书籍堆得满满当当的。
虽然不怎么翻看上面的书,大都是在里面批阅奏章处理国事,偶尔在朝后与诸位大学士在此商讨国事。但这上面却仍旧打扫地整整齐齐,就算是最顶上的书本也是一尘不染。
房中几位大学士要坐的椅子都已经备好,仔细一数,竟然是六个。林盎挑了一下眉毛,心中明白,看来这陛下留下自己并非是一时兴起。
今天将几位大学士留下,要说的是来日殿试的事情。
不几日就是殿试,这殿试顾名思义,是皇帝出题考校这天下最杰出的三百学子的才学,但这道题到底怎么出,说是皇帝亲自考校,却也是要和大学士们一起商讨的。
按常理来说,御书房里商谈国事,三位皇子都会在旁旁听学习。这三位皇子能在朝上听政,朝后与五位阁老一同进御书房听这国体大事,这是这三位能够在京城形成如此局势的重要原因。
因为陛下的这等行为,分明就等于是在昭告天下,主要要培养这三人将来接自己的班,太子并非一定就是皇帝,未来仍旧有可能从另外两位中选择。
其余几位,除了大皇子李盈,大都由于出生太晚,没有经历过战乱时期,从小富养起来。心性很不如皇帝的意,也不够勤勉,就被陛下撇了出去。
年纪比较轻的这一位七皇子,由于淑贵妃出自军人世家的原因,对他的要求颇为严厉,七皇子也敏而好学,因而赢得了陛下的赏识。
只是眼下商讨的是过几日殿试的事情,三皇子和七皇子涉案其中,因此便没有让这两位皇子旁听。
“诸位都是天下一等一的饱学之士,如今科场情况总算明朗一些,大批寒门士子即将入仕。“皇帝说到这里声音里有着几分不愉悦,这大批寒门士子入仕的景象他已经盼了近十年了,磨磨唧唧这么多年,今年才总算是看见,还闹出了这么大一个案子,如何能开心起来?
尤其是皇帝眼前的五位大学士,这为首的夏彦,竟然也有远方亲戚是参与了其中。
虽说以夏首辅的刚直个性,那是断然不可能在其中帮衬的,但这事儿毕竟还是像根刺一样,扎得陛下很不舒服。
“这等情况前所未见,大批散自民间的才子入仕,日后如何安排,众卿家可有什么想法?”
说是商讨试题,其实那倒只是小事,更重要的事情是今年的这寒门士子如此之多,几年之后是一股不小的政治力量,这股力量如何安排才是陛下关心的问题。
“今年的学子虽然寒门居多,人数相比往年却是没有什么变化。以臣所见,应遵循惯例,不宜有大变动,按旧制择一甲如翰林,二甲三甲出众着若干为庶吉士,其余赐进士出身,同进士出身赴各州为官。”
夏彦作为首辅当仁不让地抢先开了口,却是没有领悟陛下这发问的意思。
这若是按往年安排操办,陛下在御书房里约见几位大学士还问个什么劲儿?尤其这位夏首辅家中还有亲戚参与了春闱弊案,此刻呆板地提起了往年制度倒是一本正经,陛下不由得皱了皱眉,略有些不满。
皇帝眼睛扫过夏彦的时候露出的那点不满,夏首辅略有些迂腐固执,浑然不觉,他身后的内阁次辅岳淞却是看得清清楚楚。
岳淞昔年是出自地方世家的学子,在京都派眼中地方世家和寒门却是没有什么两样。因而岳次辅这些年来晋升的路途走得很是坎坷,比起出身望族性情有些古板守旧的老派文人夏彦不同。
他更是精通人情世故,善于揣摩他人心思,不仅深得陛下的赏识,与其他胡,朱,王三位大学士关系也更好一些,这三位也更加偏向他一些。加之夏彦有些自傲,许多事情常不与他们商讨,自行决断,几人心中都不喜欢此人。
只是出于资历,年龄的限制,夏首辅的位置无人能够撼动,这十几年来都稳稳当当的。
此刻岳淞心思轮转,已经大致猜到了陛下的意思。往年除了前几位,大多还是会去各州任职,慢慢作地大了才会有机会调到京都来任职。今年陛下的这意思,是想要收这些无派别的寒门士子为己用,于是便开口。
“今次春闱案件查彻了清楚,天下学子普天同庆,不过这事儿说到底,人们却总是会想起前几年没查出来的事情。”
说到这里,陛下眯着眼睛看向了这边,刚才皱起的眉头微微分开了一些,岳淞知道自己这是说对了,但说出了方向之后屁话不能多,要直奔方案,岳次辅很明白这个道理,顿了一下,稍微思索了一番,便继续开口。
“依臣之见,为安抚天下学子之心,如今倒是可以加大些力度,多收几位有才之士在翰林以示陛下招贤纳士的决心。一甲直入翰林的不变,二甲三甲不如共多出二三十的名额,这些庶吉士本也就没有编制,是观摩学习国事运行的学生,到时候若是有不合格的,也能剔了去。”
岳大人又想了想,觉得这个力度也不知道合不合适,回头瞥了一眼今日里特意传唤来的吏部尚书林盎,觉得其中大有文章。
于是又试探性地添了几句,“若是余下的有想要留京的学子们,却是也可以在京城各部给他们谋一些见习的职位先锻炼着,闹出了这些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