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原地半晌后,方南才上前关上了窗户,随即面无表情地回到了床榻上,盘膝落座,闭目不语起来。
四周静谧无声,时间悄无声息地流逝,足足过了半个多时辰后,方南才缓缓睁开双眼,脸色有些阴晴不定,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的样子。
“难怪说这些元婴期的都是老怪物,活了几百上千年,都快成精了,演的一手好戏,连我都差点被骗了过去。”方南望着之前凌虚子漂浮的地方,嘴角流露出几分冷笑。
这位分魂为了确保自己将山河剑送去宁州,可谓是花尽了心思,先自称是魏无涯故人来套近乎,之后见自己反应不大,又许下了一堆好处。
只是对方显然没料到,自己和魏无涯这位便宜外祖父之间本来就没有丝毫感情可言的,别说对方的话真假尚且未辨,就算二者真是多年至交好友,也和方南没有半点关系。
真要说起来,他一想起魏无涯,只有对于自己灵根被封禁的愤怒与怨恨,不过他心知这种情绪对修炼毫无益处,从未去回想起罢了。
至于所谓的去宁州后会得到一笔享用不尽的好处什么的,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对于方南而言更不可能有什么吸引力了。
而对方似乎也是不放心,先是给出了自己藏宝所在的地图,之后又再度打起感情牌来,硬是将一个产生了些许自我意识,怀着不甘消散在天地之间而又对本尊指令尽力去完成的分魂形象树立在了自己面前,若是换个人,只怕早已在利益和感情的双重影响下,开始做动身去宁州的准备了。
“山河剑这等至宝,既然侥幸得到了,我又怎么会轻易转与他人的。”
轻声喃喃着,方南沉吟了一会儿后,闭目内视,神识轻轻探入丹田深处,果然在其中看到了那柄朴实无华的青铜小剑,在淡蓝色灵力的包裹之下,小剑依旧是黯淡无光,没有丝毫动静。
“也不知道对方所说的标记是真是假,倘若真的在此剑上动了手脚,我宁愿永远不踏足宁州一步的。”
方南眉头微皱,神识在小剑周身细细探索一番后,却是没有发现半点异常之处,不过这也在他的猜测之中,倒是没把此事放在心上。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方南便是在对山河剑的琢磨研究之下度过。而无论他用什么手段,哪怕连魂焰都祭出了,也没让山河剑有什么反应,倒是他在这么一阵折腾下来,彻底放弃了这份心思。
看来凌虚子分魂所说的将山河剑完全封印一说并没有作假,不然的话,就算自己这点修为无法驱使法宝,灵力注入之下也该有些动静才是。
盯着丹田内安然漂浮着的青铜小剑,方南忽而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单手掐诀,默诵起烈焰诀来,而随着功法的催动,丹田内的灵力也是一阵激荡,汇入四肢百骸之中,自行周天运转起来。
待到运转了一个大周天之后,方南缓缓睁开双眼,自言自语道:“看来此剑虽然留存在丹田之内,但对于法力的修炼还是没有什么影响的,不过长此以往就不好说了。”
摇了摇头,将此事抛诸脑后,方南又从储物袋中取出那枚淡绿色的玉简来,将其贴在额头上之后,神识登时破体而出,浸润在了其中。
“果然有两幅地图……”
粗略地看了一遍后,方南就直接无视了第一张地图,转而看向第二张,也就是凌虚子分魂所宣称的藏有他几十年来搜集的宝物所珍藏的地方那张。
从图上的轮廓看来,这就是集贤府的地图,而当方南看清被标注的那一处之后,却是眉梢一挑,露出几分意外之色来。
“桑梓城外,祈言山……”
低声念出地名之后,方南摸了摸下巴,脑中走马灯般飞快闪过典籍记载中对此地的印象来。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桑梓城是在集贤府的最南方,离玉清山脉有四五百里之遥,而这座祈言山上则是有着一个小门派,具体叫什么他没有记住,不过想来应该连当初的灵兽山都有所不如的。
“三四百里远,眼下是去不了了,日后再找机会去看看。”
方南略一沉吟后,就摇摇头将玉简收回了储物袋中。这么远的距离,算上中间歇息补充法力的时间,他至少要花上两天两夜的工夫才能抵达,对于受到门规约束的他来说,显然暂时是难以脱身前往的。
说起来,他对凌虚子所言的宝物珍藏,同样是有所怀疑的,毕竟对于修士而言,小小一个储物袋就能装下数千倍于此大小的东西,谁会吃饱了没事干,像凡人一样把大批宝物藏在深山老林当中的。
不过这位凌虚子所化身的袁师兄性情向来古怪,令人捉摸不透,而据对方的话里来看,这几十年来“袁师兄”没少外出到嘉州各地寻宝,要真的是随手留在了哪里的话,倒也有这种可能。
‘不论如何,还是修炼要紧啊……’
回想起凌虚子流传在东南的种种传说,和方才分魂看似缥缈的身影中蕴含的惊人气息,方南就不由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到底自己还是被强行胁迫,这种感觉和当初被顾辞安乃至鬼灵老祖捏在手心的感觉何其相似。
而造成这一切的原因,终究还是他的实力低微,在这修仙界任人宰割罢了。
……
大雪纷飞,雾凇沆砀,上下一白。
转眼就是两日过去,时近晌午,方南抖落肩上的残雪,踏入阁楼,一路回到了房间。随后也没有急着修炼,而是推开了窗子,站在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