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慧心也知道自己说的过分了些,但她的性子,岂能轻易低头?
低声咕哝了一句:“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她先是和石世子传过流言,又被雷小侯。info说她是无辜的,谁信呢?”
高佳楠又扯了一下她的袖子,她才悻悻然的住了嘴。
揭过此事,一群少女转眼又被别的话题转移了注意力,说起即将到来的两军演武来。她们的家人或多或少都跟北衙军有些牵扯,便热闹讨论起来。
听到那边传来嘻嘻哈哈的声音,汪妙言的嘴角轻轻扬起,眼中也有了笑意。
未曾想,就站了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竟然就听到这么有价值的消息。晋南侯府小侯爷雷霸,她默默念过几遍这个名字,牢记在心。
徐婉真,这次,看你怎么逃的过去?
上次在公主府,是你运气好,也是我临时起意,未能算计周全的缘故。而这次么,我汪妙言定会找准时机,令你身败名裂才是。
……
采丝做足了寻找耳坠子的戏,见四下无人,才沿着花径回到厢房中。
她推门进去,轻声唤道:“小姐?”
徐婉真躺在床上轻轻应了一声:“我在,你过来。”
青麦瞧见她的脸颊,不由惊呼出声:“采丝姐姐,你的脸?”
采丝摇摇头,道:“不妨事。”
徐婉真坐起身子,借着窗边投入的光线,细细端详着采丝右边脸颊上的指痕,心疼道:“你傻了么?对自己下这么狠的手?痛吗?”
采丝含笑摇头,道:“没事的,小姐。婢子想了又想,如果不这样,不足以取信。”
徐婉真忙吩咐青麦打水来,拧毛巾为她做冰敷。
好做这厢房里一应俱全,青麦绕到床后到净房中,便找到干净的清水、还有在暖炉上温着的热水。不愧是国公府,这待客之道可谓周全。
青麦打来一盆清水,将罗帕浸湿,轻轻在采丝脸颊上擦拭起来。
采丝吃痛,她打自己的那一个耳光,手下毫不留情。此时几根指痕高高隆起,隐隐有血迹浸出。
反复擦拭了几次,再换过水冰敷之后。青麦打开随身的包裹,拿出里面的药膏,给采丝上药。
自从上次徐婉真被追杀,险些遇难之后,她们出门时携带的包裹中,又多准备了一项,就是各种药物。
幸好苏良智就住住徐家,青麦去找他讨了一堆随身的药物回来:有烧伤、烫伤、刀伤的,有解毒、解mí_yào的,甚至还有mí_yào、麻药,准备的很是周全。眼下,正好派上用场。
徐婉真瞧了一眼青麦拿出来的那个药箱,见里面分门别类的,放着各种小瓷瓶,跟她屋子里放置的那些备用药物还不一样。便问道:“这个药箱是什么时候准备的,我怎么不知道?”
采丝笑道:“小姐您要管家,又要学那么多课程,哪里顾得过来?这些小事,便交给婢子们操心。”
徐婉真伸手拿出一个青色小瓶,问道:“这里面是什么?”
见她拿起那个瓷瓶,青麦一脸紧张,道:“小姐快放下,那里面是迷烟!”
“迷烟?”徐婉真狐疑问道:“你们哪里来的这个?”
她轻轻叫手中小瓶放回药箱的格子里,又拿起别的小瓷瓶细细瞧了。这些瓶子除了颜色略有不同,并没有任何标记。她又问:“你们怎么能分清楚,哪个是哪个?”
采丝任由青麦给她上着药膏,答道:“小姐,这套小瓷瓶,是我们请大少爷定制回来的。再将苏三爷给的药,重新分了类装进去,凭颜色进去区分。青色是麻药、泻药、mí_yào,白色是治疗伤势,灰色是解药。瓶子上面有暗花,靠暗花再来进行具体区分。”
一边说着,采丝用手指着,示意徐婉真观看。
果然,方才看的时候没注意,那每个小瓷瓶上都有浅浅的暗花。徐婉真拿起一个白色小瓷瓶,看着上面呈现的一朵小小灰色梅花纹,问道:“这个是什么?”
采丝看了一眼暗花,答道:“治烫伤的药。”
徐婉真心头赞叹不已,自己这几名丫鬟,可真是聪慧又让人省心。
上次被人追杀,幸好她们提前将那大食国腰刀放到包裹内,自己才得以逃生。这次,又见识了这个精致实用的药箱。
“这个法子,是谁想出来的?下个月的月例翻倍。”
青麦笑道:“小姐,您不妨猜猜?”
“好你个促狭鬼,竟然敢卖起关子了?”徐婉真眼里净是笑意。
略作思忖,徐婉真看向采丝,问道:“是你?”
采丝已经上好了药。摇摇头笑道:“真不是我想的。那日我们正在发愁,这么多瓶瓶罐罐应该怎样携带。桑梓妹妹听了,便想出来这个法子。”
“哦?”听到是桑梓的主意,这大大出乎了徐婉真的预料。
随即又失笑,看来哪怕日日相处,自己对这几个丫鬟的了解还是不够多。没想到桑梓这个直来直往、忠心耿耿的丫鬟,竟然也有这心思玲珑的一面。
徐婉真吩咐刚刚倒了水回来的青麦道:“帮采丝的头发重新挽一下,将伤痕好生遮住。”
事情比她设想的还要顺利,这都要归功于采丝,顺利将卢氏和武娇引来。
离黄昏还有足足两个时辰,她不能一直躲在屋中不出去,作为她的贴身大丫鬟,采丝也不能就这样不出现。
青麦点点头,打开妆奁,帮采丝敷了一层薄粉。又将她的发髻重新梳了,在脸颊两侧都留了两缕头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