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足足在齐王府盘桓了一日,刚刚才被王府的人送回。关系着大事,他特意前去见了,询问了详细过程,一颗心才落了下来。
这件事,比他预想中发展的还要好,如何教他不喜?
见他回房,徐婉真忙让人抬热水来为他沐浴。武正翔抬手制止了她,笑道:“不急,我有话与你说。”
徐婉真美目中泛起一道涟漪,娇俏的笑道:“夫君的大事,可尘埃落定了?”
武正翔走到窗边的软榻之上坐下,冲着她招招手,道:“既然娘子知我,猜猜看是何等大事?”
徐婉真款步走了过去,坐在榻边托着腮歪着头,凝神想着。
武正翔见她神态可爱之极,也不打扰她。只懒懒的躺在软榻上,笑着欣赏自家娘子的美态,享受着这难得的闲暇时光。
约莫过了盏茶功夫,徐婉真眼睛一亮,正要说话,门外却响起了青麦的禀报声。
“禀二公子、二少夫人。门外有一名男子求见,他手持的是公主府的腰牌。”
“公主府?”闻言,两人俱都惊起,方才那样闲适的气氛一扫而空。
徐婉真惊惧的看了武正翔一眼:“他们才刚刚走了两日。难道,是出了什么意外?”否则,公主府的腰牌怎会在一名陌生男子手中。
口中说着,她的手,情不自禁的紧紧抓住了武正翔的胳膊。她所爱的亲人,就是她的软肋。
“别怕,”武正翔拍着她的手柔声安抚,“我这就去看看。”
“我与你同去。”徐婉真道。
接着从软榻上跳下来,吩咐道:“青麦你进来,找件披风出来。”
武正翔无奈的摇摇头,既然她如此担心,也只能由着她了。虽然不合规矩,但自己的女人,他就爱这样宠着。
青麦打开黄花梨的大立柜,取出一件素缎黑纱绣白梅的披风出来,为徐婉真系好,又蹲身为她穿上厚底缎子鞋。
她心细,知道要去前院,还要避人耳目,便不能叫软轿来代步,只能靠少夫人自己走路,在院中所穿的绣花鞋是走不了远路的。秋夜寒凉,这样略微厚实的披风,正好可以御寒。
她这样的细心周到,徐婉真都看着眼里。只是此刻心底担忧着,穿戴好后便道:“我在屏风后看着便是,不会给你添麻烦。”
武正翔亲手为她带上斗篷的兜帽,执着她的手笑道:“婉真说的是什么话?我还怕你麻烦不成?”
青麦追了几步:“少夫人,让婢子跟着伺候吧。”
徐婉真匆匆跟着武正翔离开,道:“不用,人多了反而不好。”尚且不知道发生何事,她不欲太多人知晓。
忠国公府实在太大,刚开始徐婉真还跟得上,后来便有些吃力。武正翔见了,用宽大的袖子掩了行迹,托住她的手臂前行。顿时,徐婉真便觉得脚步轻快许多。
到了前院武正翔用惯的书房,徐婉真站在屏风之后,对武正翔点头示意。
武正翔拍了拍她的手,到了外间,吩咐道:“请他进来。”
片刻之后,一名头戴斗笠的男子进了书房。见到武正翔时,他身形微顿,好似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叹息,揭下了斗笠拿在手中。
“怎么是你?”看清楚来人,饶是以武正翔的镇定功夫,也不禁微微吃惊。
屏风后面传来一阵轻响,那是徐婉真太过吃惊,在后退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矮几上放置的珊瑚石盆景。
樊彬顺着发出响声的地方看去,只见到屏风下面露出的一对厚底缎子鞋,鞋头上缀着一颗龙眼大的粉红珍珠。
武正翔看了一眼他面上的表情,略想了一想,道:“夫人,出来吧!是你认识的人。”
自从三年前在听香水榭一别,徐婉真便再也没有见过樊彬。偶尔她也会想起,想想他过得好不好,想起是他送来的沥泉晴月花,才使得自己重新恢复了做女人的权利。
和孙智韬不同,对樊彬,徐婉真有感激之意,却无愧疚之感。所以,这仅仅是感激于他的大恩,从未升起要与他相见的念头。
没想到,在这个深夜里,他竟然持了公主府的腰牌找上门来,这不得不让徐婉真吃惊。
定了定神,徐婉真整理了一下衣襟,缓步迈出屏风。“见过樊都尉。”她微微施礼。
受到惊吓的何止是徐婉真。
淳和公主让樊彬持信求见武正翔,原本就有避开徐婉真的意思。如若不然,直接见徐婉真不是更好?苏良智是徐婉真的小舅舅,和武正翔却始终是隔了一层。
最终定了武正翔这个人选,一来他是男子,行事更为便利;二来他是骁骑卫指挥使,对京城的消息最为灵通;三来,就是因为樊彬曾经向徐婉真求婚,可以避开这层尴尬的关系。
此时,见到徐婉真从屏风后出来,樊彬一阵措手不及。匆忙的见了礼,却不敢再看她一眼。
武正翔看着两人,徐婉真坦然,而樊彬略显狼狈。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樊彬,就算当日败在他剑下,樊彬也能洒然离去。今日一见,才知道原来樊彬从未放下心头这段感情。武正翔不由得有些后悔起来,早知道就不该让徐婉真出来相见。
武正翔将拳头放在嘴边,轻咳一声打破屋中略微显得尴尬的微妙气氛,道:“不知道樊都尉深夜来访,有何贵干?”
说到正事,樊彬脸色肃然,将淳和公主的书信呈上,道:“我领了前去征兵的差事,在官道上正好遇见驸马爷和公主一行。那时天色已晚,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