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玉蘂花世所罕见,若早知这蓝塘山庄中竟有成片的玉蘂花丛,我槐某又何必去那北域的赤霞妖山苦苦寻之啊。。。”
“槐师弟竟去过赤霞山?罢了,放眼九州,又怎有师弟你未曾到过的地方?就连天域魔教老巢,槐师弟也是熟悉的,这才助我仙门正道一举攻入天域重创隐蔽了两百余年的魔教余孽!”
“往事不提也罢。其实,据我所知,天教并不是真的邪煞无双,怕是有误会有冤情啊。。。”
“虽然师弟修为不浅,但此番看来论定力你竟不及掌门万一,却也柔脆有余。莫不是还在想那。。。”
“寒师兄别说了,切记,此事不能再与任何人提起。”
“师弟此言定是有苦衷的,我便依了你吧。既然不愿再提往事,不如今朝有酒今朝醉,去尝尝那新开封的女儿红如何!”
“寒师兄一片好意,槐某却之不恭了。”
说话声淡去后兰幽方才起了身,刚刚的话她一句也没听懂,只知道原来槐师兄竟是寒师兄的挚友。换上绣有穿花蝴蝶的细棉粉裙,用一枚精致的木簪绾了绾长长的秀发,兰幽从乾坤袋中掏出一本薄书细细翻阅了起来。
“兰幽,开开门!”窗外又响起了聒噪,细细一辨竟是寒师姐的声音,兰幽立刻放下书卷前去解开了门栓。
一开门,只闻见浓浓的糕饼甜香,诱人的香气在空气中轻轻化开,沁人心脾。“咕”的一声,肚子却叫了起来。
“昨夜刚下了小雨,打落了不少的翠芝花瓣,正好做了几盏甜羹,快趁热尝尝吧!”
一名小丫鬟慢慢走了进来,只见她手上还端着一个小托盘,盘上赫然一盏淡黄色的花羹和一小碟新鲜的红米白玉糕。小兰幽饿了一个晚上不由食指大动,不一会儿便以风卷残云之势吃得干干净净,就连一点点汁水也不剩下。
见兰幽用过早膳,小丫鬟便端着碟盏退下了,原本静静坐在一旁的寒缺月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神色。
“兰师妹,师姐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兰幽一脸诧异。
“兰师妹别来无恙,月师姐听说你来了连早膳都顾不上吃,多日不见师姐我可甚是想念啊!”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原是来了月漾儿这个灾星,兰幽心底暗叫不好,面上却依旧是欢欢喜喜的毫无破绽。
只见月漾儿一袭热烈的红色绣花罗裙,长发被鎏金宝石簪绾成一个堕马髻,鬓角贴了一枚金色的花钿,姿态窈窕地迤逦而来。凤目一转,眼底透出彻骨的妩媚与桀骜。在桌旁站定,亲昵地拉起兰幽素白的小手,笑得合不拢嘴。
“原是月师姐驾到,师妹见了月师姐也开心极了,师姐快请坐吧。”
“师姐此番是特意前来探望兰师妹的,如今见师妹好好的便放了一万个心,只是师姐还另外有约在身,我们姐妹就此别过。毕竟,同在雷华派修仙,若是有缘来日自有机会再次相见。”说话间,不经意地瞟了一眼桌上的膳食,一丝妒色不易察觉地一闪而过。接着,软软地扶了扶兰幽鬓上歪掉的玉簪,动作似是极为亲密,手指却微微颤抖,兰幽心中却不由一寒。
“师姐竟然也在这蓝塘山庄之中,兰幽未查冷落了师姐却也大意了,又怎敢劳烦师姐亲自来跑这一趟?师姐有心,兰幽却怠慢了,心中不甚惶恐,还请师姐赎罪。”兰幽起身盈盈拜了拜,也算尽了礼数。
“兰师妹此话欠妥,却也姐妹生分了,日后若有机会定要好好一聚,共诉姐妹情长。”一席话后,月漾儿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师姐走好。”兰幽见月漾儿此番并无恶意,悬在半空的心终于落了下来——也许,月师姐的这次示好是真心的,不如就此放下成见吧。
“这师姐可真怪,巴巴儿地好不容易寻了过来,这会儿子却又要走了。”寒缺月不禁嗔道,兰幽则微笑着摇摇头:“寒师姐不必介怀,月师姐兴许是另有要事吧。”
陪着寒缺月赏了一上午的花,兰幽身子渐渐有些困乏,便倚靠在石桌上歇息了片刻。过了一会儿,寒缺月被哥哥唤去为师母奉茶,如今偌大的院中便只剩了兰幽一人。虽如此,周围尽是鸟语花香美不胜收,却也不寂寞。
“见过兰幽姑娘!”一名姿容鄙陋的粗使老丫鬟慢慢走了过来,向着兰幽福了福身子,面上虽一片温和,动作却略显做作,似乎想掩盖什么。“小姐寒缺月在凌波池畔备下了小宴,等着姑娘同去叙旧。”
“叙旧?”兰幽心底冷笑了一声。这才刚刚起身用过翠芝花羹和红米白玉糕,怎么这么快又备下了小宴?怕是有人另有目的吧。况且,传唤贵客这类抛头露面的事,又怎会交给一个如此样貌的劣等丫鬟?回想刚刚早膳时进来的那几个小丫鬟,虽说不上倾国倾城但也至少眉清目秀五官端正啊。
虽然心下怀疑,但兰幽依旧是一脸的云淡风轻——既然来了,那就看看到底设了什么局吧!左右在这园中无所事事,正好可以去会会那幕后之人,顺便解解心中困乏。
跟着那粗使丫鬟,很快便到了“设宴”之地凌波池,左顾右看,果然不见寒缺月的半点影子。而老丫鬟身子筛糠似的抖了一下,在兰幽不远不近的地方站住了脚,望向池水的眼神略有一丝悲意。
“对不起阿肆姑娘,为了老母的病钱,奴婢只有委屈委屈你了。只是。。。你若是死不瞑目化作厉鬼,千万别来找奴婢啊,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