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辅良继续说:“另外,郡守已向朝庭奏报,申请在今年底或明年初再向张掖发配囚犯和流民。
即使是不依靠这些外来因素,仅凭这八县自有的劳力也足可完成。
在粮食方面,请大家放心,各地能自筹多少算多少,其余的由郡里承担。”
对陈辅良的保证,在座的除了觻得县令仓华以外,大家都有些疑惑。
氐池县令空闲更是直接问道:“永嘉先生,要知道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啊!
据我所知,郡里并没有多少存粮,何以拿出这么大一个数目?”
梁辅笑了笑,说:“幽田兄,你尽管放心好了。我说有就是有,难道我还能守着这么多人空口说白话吗?”
马伥道:“张掖地形虽说以平原居多,但在许多地方还是高低起伏不平。
而所建沟渠要求等低等高,否则低的地方存水不流,高的地方水过不去。对这些难题,郡里有所考虑吗?”
“没有。”梁辅干脆地说,“这属于规划设计的范畴,是莞都尉的事,我不懂,也不管。
我的任务就是定章程、出钱粮,并督促各地按质按期完工,别的一概不管。”
众人把目光投向莞宣,毕竟这是张掖的实情,解决不了这个问题,万一投入大量人力物力建成的设施无所用处,那可就劳民伤财了。
面对着这一帮外行,莞宣有点哭笑不得,耐着性子跟大家解释道:“
沟渠建设要依地形而定,不能一概而论。比如有的地方地势低,有的地方地势高,这就要该高的要高,该低的要低。
低的地方不用说了,高的地方还需要一些提水设施,将河水从河流里提上来,提到沟渠里去,再流向耕地。”
面对众人将信将疑的目光,陈辅良说道:“专业的事情要有专业的人材来办,这些技术上的细节问题就交给莞都尉去操心好了。
其实诸位的职责与我差不多,动员好劳力,准备好钱粮,等莞都尉一声令下,开拔施工就是。”
众人一听,如释重负,心想这就好办了。
于是等梁辅再问大家还有什么疑问时,大家均摇头说没有了。
马腾见大家再无疑义,遂道:“张掖作为边郡,首要的任务是保证边境平安,拱卫内地定全。
为了发挥这个作用,朝庭从内地大量移民,并调动戍卒屯田。
经过几百年的发展,张掖已成为一个与内地几乎无异的郡级政权。
但我这次下去微服私访,仍然发现了许多问题,刚才我们讨论的三个告示,仅仅是问题的一部分,只不过这些问题比较突出罢了。
其他的问题依然很多,而且都是涉及到国计民生的问题,涉及到张掖未来发展的问题。
比如刚才大家所议的水利问题,还比如教化的问题、人口的问题、商贸流通的问题、农业种植品种单一的问题、农牧民收入不高的问题、救灾的问题等等,不一而足。
这些问题由来已久,而且解决起来难度较大,我们不可能一蹴而就,在一两年的时间里全部解决,只能是一个一个地来。
而且要解决这些问题,受限制的因素很多,比如钱的问题、粮食的问题以及时机问题等等。
所以说,我们不能眉毛胡子一把抓,什么都干,结果是什么也干不好,而只能是本着先易后难、先急后缓的原则,着眼长远,立足眼前,一年办上那么几件。
这样几年下来,大的问题慢慢解决了,一些相对较小的问题就好办了。
今年确定的五件事,就是在这个思想指导之下,几经研究商议,才最后确定下来。
这些事要么不办,办就办好,不能雷声大雨点小,虎头蛇尾,失信于天下。”
众皆点头称善。
马腾接着说:“哲人有云,水利是农业的命脉,此话切中要害,尤其是在张掖、在河西走廊,这个问题更加突出。
刚才大家都说到,河西地方降雨量低,老百姓种植庄稼完全是靠天吃饭,产量很低。
别人说河西走廊是粮仓,所凭借者,不过是土地众多而已。
万一遇上灾年荒年,地里的庄稼颗粒无收,牛羊成群地死去,你让农牧民们又当如何?
官府里又没有那么多的钱粮用来赈灾,因此他们只能是流离失所、到处乞讨,成为新的流民,成为新的社会不稳定因素。
从这个意义上来讲,兴建水利设施,不仅仅是一个水利问题、农业问题,更是一个事关张掖未来社会稳定的政治问题。
兹事体大,诸位一定要从头脑中引起高度重视。”
众皆称诺。
马腾又说:“这件事涉及面广,工程量大,技术要求复杂,其难度可想而知。
诸位都是各县、各地的首脑人物,今天我们在这里统一了思想,今后主要的任务就是要抓好落实。
做好这件事,第一位的就是要做好勘察设计,这是前提,是基础,是关系到我们今后建成的各项设施能否顺利使用的保障。
这方面莞都尉是专家,我们就全依靠你了。
为了做好这件事,全郡都要向此倾斜,你看中了哪个人,直接抽调即可,各县不得阻拦,而是积极配合。
若是本郡的力量不够,可以向周围的郡县申请支援,该花的钱不要吝惜,这可是百年大计,不是修一条小沟小渠,对对付付就过去了。
第二件事就是要做好对民众的宣传动员。
兴修水利设施,这是一项利国利民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