昱昌又道:“以前你是单纯的领兵打仗,若皇上问起军旅之事,我想在这方面你不会有所闪失。
但自皇上下诏之日起,你就不单是一个将军了,更重要的是作为一个地方司牧,你应如何整治。
因此,一路之上,你要在这方面有所思考,万一皇上有所询问,你应该对答如流才是。
你祖上文渊公,也曾有地方太守的经历,借鉴古人之才智为我所用,这也是一法。但也不可拘泥古人,以免给皇上留下迂腐的印象。
在治理地方一节上,我也没有现成的经验可以教你,现下又无人可以咨询,因此全靠你匠心独运了。
你在打仗一节上,天赋异禀,在任地方方面,我想也会做得很好。一理通,则万理通,万变不离其旨,只是需要自己慢慢体悟。”
马腾称是。
昱昌说:“得任郡守,颇出我之意外。然作一方父母,比之单纯领兵打仗,将来仕途一节,自然宽阔,而且权力更大,责任更重。
我想你这次升迁,固然所建功劳是一方面,可能也与刺史孟佗、中常侍张让有很大干系。
所以,你这次进京,路上要先去拜谒孟佗,一则表示感谢,二则有所询问。这是官场所必须,否则会被人认为忘恩负义。
进京之后,见驾已毕,要去拜会张让。
虽说张常侍名声不佳,但毕竟有恩于你,不去拜访是说不过去的。
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他既然能成就于你,自然也会败坏于你。你于礼节上做得充足,别人想找毛病也找不出来。”
马腾点头。
昱昌问:“此番进京,你想带哪几个人?”
马腾道:“我正想请将军示下,我意我们番和来的十八个人,因离家将近半年,正好回家探亲,还请将军批准。
至于进京,我想带上钱丰、刘天保、万钦仁、石山、庞道等十几个人而已。”
昱昌道:“探亲是必须的。所谓衣锦还乡,正当其时,也可告慰家中父老乡亲。
进京钱丰是要必须带上的。此人办事稳妥,老成持重,智谋迭出,是你的一大助力,将来可托付大事。
另外要多带钱财特产,进京后这是需要花费的。你若不足,我这里有,可让钱丰找昃央接洽。”
马腾称谢。
昱昌又说:“这次昃央托你之福,升任校尉,昃景、昃昝也升任军侯。
我意,昃央不能再在居延继续留任,否则将来必为我所累。
你看能不能找孟佗说说,你把昃央和昃景带到张掖去,今后就跟着你发展,我身边留下昃昝一人足矣。此事我出面不大方便,拜托你了。”
马腾称诺。
这正是:
临行何谆谆,辞别亦拳拳。
家国天下事,全在一念间。
第二日一早,马腾即辞别了单于将军及纭霏,带领番和十八勇士及刘天保兄弟、万钦仁昆仲、石山、庞道等人,带着皇上赏赐的物品和单于将军赠送的东西,随中使一同返京。
路上,马腾与中使商定,至番和后休息三天,然后再走。这中使被钱丰喂得饱饱的,自然一口应允。
来到觻得,庞道先行回家,约定至番和凑齐;至日勒时,石山又如法炮制。
这一日来到了番和县城,中使在客栈休息,马腾等人各回各家。刘天保兄弟及万钦仁昆仲由于无处可去,遂与马腾一同回家。
日头未落,马腾等即来到榜罗。
马腾早早下马,在前面领路,刘坤佑牵着马匹,押运着物品,与众人随后缓缓而行。
这时,已有人发现马腾回来了,跑着向马平家送信。
马平、刘桃花及儿子马翔、女儿云禄闻讯出门,来到路口,见儿子马腾领着八个壮汉,拉着十几车东西,已将及家门。
马腾见父母弟妹出门来迎,饶是铁打的汉子也禁不住泪花直流,扑通一下跪倒。
刘天保、万钦仁等人知道这是马腾的父母出来了,也随后跪拜。
马翔、婵娟扑向马腾,欢蹦乱跳地笑声不断。
马平、刘桃花则急忙走到刘天保等人面前,将其一一扶起。
马腾遂一一向父母介绍,众人相见已毕,一起回家。
“刘大叔,你可知道你们家寿成现在是什么官?”一进屋,刘天保即向马平打趣道。
“什长?”马平见马腾领着八个人,以为马腾不过是个什长。
“啊?”刘天保等人见马平说出这么个官,不禁愕然,旋又大笑。
“我哥哥到底是个什么官啊?”马翔见来人大笑,知道父亲说的不对,于是向刘天保问道。
“靖边侯、威虏将军、张掖太守。”刘天保一字一顿地说。
“啊?!”马平一家愣了。惊惑之中,明显带着不信。
“大叔,这是真的。前几天皇上刚颁布的旨意,要大人进京觐见皇上。我们这是在路上向中使请了几天假,专门回来看你们的。”万钦仁道。
“这是真的吗,腾儿?”马平呆呆地问。
马腾点点头,说:“爹,娘,这确实是真的。”
话一说完,刘桃花哭着将马腾搂在怀里,马平却如傻了一般,杵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快,翔儿,去告诉你姥爷一声,叫他快点过来。”刘桃花一迭声地吩咐儿子出去报信,又忙活着烧水沏茶。
马腾于是把这几个月里的情况大致跟父亲说了一遍。
马平得知儿子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做下了这等大事,立下了诺多功劳,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