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月色照在黄澄澄的青稞田上,沉甸甸的麦穗低垂着。
肖瑜拼命的挥动手中的长剑,将对面的流浪者砍翻在地。肖瑜一次次机械的挥动着手中的剑,已经不记得自己今晚已经挥出了多少剑,手臂早已麻木得失去了知觉,若不是靠着坚强的意志撑着早已经抬不起,体内的异能还留下最后一击的力量,手中锋利的长剑已砍得满是豁口,身前倒伏着密密麻麻的尸体。
肖瑜忍着手臂的疼痛,抬起手来将紧贴在脸上沾血的发梢撩到颈后,白净的脖子上是一道道血迹和汗水混杂留下的痕迹。肖瑜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当年那个校园中天真浪漫的善良少女竟然成了手中无数人命的女杀神,肖瑜已经记不清今晚已经杀了多少人了,只有身前一具具布满冰霜和长剑伤口的尸体提醒着自己这残酷的事实。
肖瑜的身后传来镰刀快速收割麦子时整齐的沙沙声,无数的村民在连夜的收割着即将成熟的青稞,肖瑜和她的战士们是挡在青稞田前的最后一道防线。
如同一块散发着强大吸引力的巨大磁石,随着青稞最后成熟的日子越来越近,在青稞田四周徘徊、滞留不去的流浪者就越多,从一开始借着守卫巡逻间空隙趁机进行偷窃,到后来发展为成帮成伙的冲击青稞田进行明抢。青木崖的人几天前就已经开了杀戒,并将尸体挂在田埂旁进行威慑。
一具具尸体非但没有吓退冲击青稞田的流浪者,反而激发了这些人最后的疯狂,不要命似的往田里闯,肖瑜几天来带着人杀了一波又一波,但依然遏制不住疯狂的势头,附近的村民只能提前开始收获。村民的收割行动反而进一步刺激了流浪者冲抢麦田的行为。
麦田的保卫战从开始收割的那一刻正式打响了,一波又一波的流浪者倒在了青木崖战士的枪下。打到关键时刻,肖瑜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没子弹了!
当时从避难营地带出来的子弹本就不多,这半年多来千省万省也终到了用尽的一天。失去了热武器的距离优势,战士们只能跟流浪者拼刺刀,结果今天一个晚上就永远的倒下去了三个,这些跟了自己半年多的士兵每一个都是宝贝,失去任何一个都令秦雨柔心痛的无以复加。
嘈杂的声音逐渐由远而近,一个上百人的大流浪团一点一点的靠了过来。肖瑜向左右两边看了看小晗和二十几名浑身带血的战士,泪水已经开始围着眼眶打转。
肖瑜紧抿着嘴唇,她知道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否则整个人就垮了。流浪者越来越近了,借着月色已经能看清这些人布满大片溃疡的脸、疯狂的目光,听到他们嗓子里发出阵阵吞咽的声音。
“同志们,跟我杀!”肖瑜第一个冲了出去。
没有人犹豫、没有人退缩,即便知道这可能是最后一次冲锋,一个个血性的汉子跟着这个美丽的女神义无反顾的冲了上去。
二十几个人如一柄利刃狠狠的扎进了流浪团的中间,将它从中间剖开、割裂、打散,用长剑、用匕首、用刺刀收割着一条条人命!
但疯狂扑上来的人群太多了,瞬间就将二十几个人淹没!直接越过肖瑜和士兵向麦田扑去!
肖瑜感觉自己再也坚持不住了,面对面前流浪者砸向肩头的木棒已经提不起一丝闪躲的力量,只是机械的将手中的长剑捅进对方的腹部,已经感觉不到砸在肩头的疼痛。
沙沙的收割的声音停了,正在收割的村民直起腰,惊恐的看着向青稞田疯狂涌来的流浪者。望着越来越近的流浪者,村民惊慌的表情转而变为凝重,一个个村民握紧了手中的镰刀,没有人能从他们手中夺走即将到手的收获,除非要了他们的命!
流浪团突然从后方开始乱了起来,震天的喊杀声蓦然响起,一支近百人的队伍突然出现在流浪团的后方。这些人两人一组,一人在前一手轻盾一手大刀,一人在后双手握一杆长枪,盾牌在前方防护,长枪在盾牌的缝隙间频频刺出,高效而又整齐的屠杀,随着队伍的快速向前推进,流浪者一排排的倒了下去。
队伍最前方的一个年轻男人手握一柄硕大的尖头砍刀,砍刀抡开就如在草丛中开路一般,拦在面前的流浪者就如凸出来的杂草一般在砍刀的左右摆动下向两边倒了下去。男人突然向肖瑜的方向望了一眼,立刻脱离了队伍向肖瑜冲来,如同一只在水面上划过的利箭,冲开层层的人群。
迟华身子往下一伏往前一跃就到了肖瑜面前,一把揽住摇摇欲坠的肖瑜的腰,带着肖瑜身子转了一圈,随着身子的转动围在肖瑜周围的流浪者就如同田间正被收割的青稞一般成片的倒了下去。
望着眼前男人坚毅的脸,感受着腰间传来的手臂力量,肖瑜再也不坚持了,身体仿佛一下子被抽空了,全靠着腰上的手臂力量支撑才勉强站稳。肖瑜索性把下巴也靠在男人的肩膀上,在男人看不到的角度任眼眶中的泪水肆意流下......
迟华一手揽着肖瑜的腰,一手握大刀虚指前方,就这么静静的站立着,似是畏惧着这个男人的满身杀气、似是胆寒着那柄硕大的砍刀,战场上杀声震天,却没有一个流浪者敢靠近迟华一步,在战场上突兀的出现了这么一个孤零零的小圈子。
这支突然出现的队伍,这种快速高效的屠杀,流浪者终于被杀得胆寒了,开始四散奔逃。迟华带来的士兵并没有继续追杀,荒野上的流浪者是杀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