牺牲这种字眼,永远是个用在别人身上更合适的词,面对第一尊主如此慷慨激昂的说辞,狂王犹豫了好一阵子,最后才不得不妥协式的说道:“我希望能把这件事,上报给首领。”
很显然,堕神教在尊主之上还存在着一位更高级的领袖,而从狂王很是为难很是犹豫的样子来看,向这位首领汇报这种事显然不是打个电话那么简单的事。
然后其他两位尊主也跟着沉默了好一会,第一尊主才用略带遗憾的口吻说道:“既然是负责计划的你自己决定的,那么我会尊重你的选择。”
他说完之后,又过了片刻,狂王忽然听见了一个声音,并不是传进他耳朵里的,而是直接在他脑海中浮现的。
“情况我已知晓,按原定计划执行,不要让我失望。”
仅仅只是这么短短的一句话,用的时间也不过两秒,可狂王的全身却像是被水洗过了那般,汗水爬满了额头,浸透了衣衫,就仿佛才在鬼门关前徘徊了一番似的。
“神恩如山,神威如狱...”狂王用忽然就变得干涉的嗓音低声呢喃道,心头还残留着挥之不去的后怕感,所以如果不是特别必要的话,他是真的不愿意与这位首领交流的。
他不得不花了些时间来平复自己的心跳和呼吸,这才和等待结果的另外两位尊主说道:“首领让我们按计划进行。”
“如此,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只是三位半神级啊...我都觉得心疼...”第三尊主在旁边感慨了一句,只是这语气听起来,倒是幸灾乐祸的成分居多一些。
“无所谓,只要计划能成功,半神之流,也便只存在于历史了。”第一尊主依旧慷慨激昂的说道。
“不过要让三位半神级乖乖就范,这得看第二尊主的手段了。”第三尊主又好心的提醒了一句。
“哼!黑炎纹身和力量印记不就是为了这种时候吗?”狂王冷冷的回答道。
而就在堕神教那边如同惊弓之鸟一般被迫修改计划,甚至决定作出壮士断腕式的抉择时,还在和学生们汇合路上的白亦显然不会想到对手的想法会那么多,也不知道自己才将拍死的那头跃迁怪到底给了敌人多大的震撼,以至于把他们吓成那样。
他还在忙着和虚空行者们讨论从那座祭坛上收集的一些线索,去推测敌人的用意。
“这座祭坛,让我感觉到了很多熟悉的味道,和一位老朋友的风格十分相似。”恶魔行者又一次提供了信息,“周围绘制的那些符文,还有整个祭坛的布局,很像是深渊大君莫罗斯的手笔,我当年见过几次,虽然有些细节地方不太一样,功能可能不尽相同,却有着他的明显风格。”
“莫罗斯是一位以狡诈著称的深渊大君,或许在力量方面比起塔奥厄斯略占下风,但却更为难缠更为棘手,他对于人类的文化也并非其他恶魔那边的不屑一顾,反倒是极其重视,曾经从人类手中夺走过大量相关书籍,掳走那些学术派的法师,就连包括奥秘之门这样的地方也长期潜伏着他的间谍。”
“他曾经依据人类法阵学,设计出了一款献祭法阵,只要能呈上相应的贡品,他便会赐予献祭者相应的力量,看似等价交换?可只要献祭者在契约过后未能呈上更多的祭品,他就会无情的收回对方的力量,连带对方的灵魂一起。”
“于是为了活命,那些献祭者就不得不做出更加疯狂的举动,去收集更多的祭品,可每一次献祭的要求都比前一次的高,这就形成了一套无限利滚利的高利贷,最终都会被他连本带息的收回去。”恶魔行者最后说道。
“这么傻的圈套会有人中吗?”白亦有些好笑的问道。
“越是简单的陷阱,往往越是有效,你在地球上是没用过?还是没玩过手游?”恶魔行者理直气壮的反驳道,“况且总有那么一些人,对力量的渴望与贪婪远远超出你的想象,恶魔也就是靠着这些人的存在,才能一直对人类保持着影响力。”
白亦被他说得一时语塞...
“而且跃迁怪,也是这家伙最先注意到它们的军事价值,并且专门驯养了一批。跃迁怪这种东西,虽然成型之后战力强劲,可体质比起其他恶魔终究还是太过孱弱了一些,很难成长,还难以掌控,没人有耐心去培养这种东西,像今天你遇见那头,而能达到那种实力的跃迁怪,本身就来去自如无法无天,在无尽深渊里当一方领主肯定是没问题的,没有理由再去为谁卖命,所以不出意外的话,那头跃迁怪应该就是他从小驯养的,这次事件也基本可以确定有这位深渊大君的参与了。”恶魔又补充解释道。
“又一位深渊大君吗?不过这样,倒也解答了我心头长久以来的一个疑惑。”白亦咀嚼着恶魔行者的信息,继续说道:“堕神教能在教会眼皮底下发展到这样的阶段,只靠蛊惑人心显然是不够的,明显背后有着一个国家级的庞大势力支撑,还得是一个实力强劲的国家才行。”
“可无论在伊斯特那边的北陆,还是在这里,他们都还没到为所欲为的程度,这也就意味着它们背后还有其他势力的支持,如果是一位正儿八经在位的深渊大君,而非塔奥厄斯那种半死不活的货色,也就说得通了,而蛊惑人心妖言惑众,本就是恶魔的拿手把戏。”
“所以当初进攻学院会有那么多恶魔参与,那些有一些塔奥厄斯的旧部,但更多的其实是这位深渊大君的爪牙吧?”学徒忽然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