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莱殿门口此时汇集许多人,武三思、太平公主二人一到,其党羽各自迅速站队,分成了两波人马;余下等人又是汇聚成另外一股势力,站在右千牛卫统领洪六身畔;还有其它的一些零星的也是抱成一团,多是些白发苍苍的老者或者是曾经先祖为李唐打下江山立下汗马功劳的勋.info
各方势力已经露出水面,一旁卓然而立的李谡瞧得清楚明白,但她没有站队,毕竟认识的不多,自顾与春丽站在门口边上,属于自由人。
陈太医籍此机会,也踏出了房门,、冲武三思、太平公主行礼道:
“梁王、镇国公主,诸位,陛下只是受了点风寒还有惊吓,现在已经醒来,皇后娘娘正在照顾他,病情不重,只要休息一晚应该无碍,老朽还要去给陛下煎一晚安魂汤,就先行告辞了?”
武三思长得白白胖胖,一双大眼睛瞥向温暖如春的殿内,期许能瞧出什么,却是失望而归,看不见里面,瞬时长吁一口气,用手捋了捋三寸白髯,道:
“啊,陈太医乃是医圣孙思邈先生的高徒,听见您说陛下无恙,那本王就心安了,哎,还请陈太医多多精心照料陛下了。”
说时,武三思从腰间取下随身携带的精雕细琢的玉佩,递给陈太医,叮嘱道:
“太医,本王为答谢您对陛下的照顾,这枚玉佩虽说是本王心爱之物,不过为了陛下龙体能康复,就赠赐予你,以表达太医细心照料陛下的谢意,还请收下吧。”
李谡看这此幕,暗呼武三思能玩转三朝,绝非武则天侄子的关系,而是做人的确是有一套,为人大方,出手豪气,一出手先给甜枣笑脸,真是笼络人心的高手啊!她美目流盼,细细打量着武三思,发觉其嘴角与赵公公极为相似,乃是天生仰月,随时看此人,都是笑眯眯的,倏然想到一个词!口蜜腹剑!
别看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实则内心阴狠狡诈之辈!
“梁王客气,陈某就却之不恭了。”陈太医也没有推辞,接过了玉佩,放进了袖口里。
这时,太平公主也出声道:
“陈太医劳心劳力,自是省的,大家都散了吧,莫要挤在这里吵到陛下歇息,回吧!”
一顿,道:“梁王,我们一同去看看陛下吧。”
“好。”武三思说罢与太平公主并髻而行,步入了蓬莱殿中。
朝臣等人也立时如潮水般的退出了蓬莱殿花园,陈太医当下也疾步而行,去给李显煎药,李谡冷眼旁观,又想到皇帝醒来,于情于理,还是要进去打声招呼,尽管她在这等了一下午,心念一决,便抬脚移步,进了蓬莱殿中,殿内极为奢华,但李谡没心情欣赏皇帝寝宫,反而径直走向帷幔后,瞧见李显正躺在榻上,身边坐着韦后,武三思、太子李重茂、太平公主等亲近之人正陪着精神头还不错的李显聊天,气氛显得很融洽,而且韦后还端着一碗汤水,一手握着小勺羹,细心照料着李显,先前太液亭中发生的一切不快,似乎此时尽散。
“嗯,看似和和气气的一家人,实际上各怀鬼胎,维持着表面上的和谐关系,这就是皇室?”李谡暗忖思索着,又想起自古帝王无情家,心里冷笑,眼前全都是演技精湛的演员…
良久后,李显打发走了所有人,唯独留下了李谡,他躺在床头上,对李谡叹道:
“果儿,是不是觉得刚才一幕很惊讶。”
李谡知道他所指韦后,摇了摇头应道:
“还请父皇教导,儿臣恭耳聆听。”
李显眼神似乎飘的很远,有些迷茫,极为复杂的思绪涌上心头,思索片刻后,整以暇道:
“刚才在太液亭韦后的确是对我不敬,故意如此,但,她当年也跟着我受过太多苦,记得当年二哥被你祖母武后废除皇位,自己做女皇,然后又立我为太子叫我做皇帝,不过我当年也意气风发,正值壮年,心中抱负远大,却没能看清局势,嗣圣元年登基,当年就被母后罢黜,贬为庐陵王,实则是幽静我,让我不能与她作对!”
说道此处,李显显的很愤怒,微顿,接道:
“在庐陵,母后虽然饶过我,但她的爪牙却暗地想着各种办法加害我,我与你母后共同经历了各种艰难困苦的生活,因而我俩的感情十分深厚,每当我听到母后派使者前来的消息,就惊惶失措,最后我熬不下去地想要自杀,多亏你母后制止。”
一顿,道:“当年我还记得她曾对劝慰我,祸福并非一成不变,最多不过一死,您何必这么着急呢!而且当时的你外祖父韦玄贞配流放钦州而死,祖母崔氏被钦州首领宁承兄弟所杀,你母亲的兄弟,韦洵、韦浩、韦洞和韦泚全部死于容州。”
“当时我绝望的时候,多亏你母亲一路相伴,令我有勇气继续熬下去,所以我发誓,一旦李显重见天日,一定会让她随心所欲,不加任何限制!”
听过了这些,李谡适才明白李显为何对韦后如此纵容,心念一转,启口道:
“父皇,儿臣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她还是想把韦后戴绿帽的事说给李显听,毕竟这个躺在床上的老人身体看起来并不大好,恐怕指不定哪天突然就西去了,这等事,还是告诉他,让他看清韦后真实面目比较好!
李显听闻此言,见李谡欲言又止,坚定地道:
“说,咱们今日就好好聊聊天。”
李谡直言不讳道:
“父皇,母后似乎与那右千牛卫统领洪六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