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岁的拓拨思南正值青壮,神元气足、经验丰富的人生最辉煌时期,他要击败天下所有剑客,成为独一无二,让天下无数剑手仰望的剑神!
可咫尺之外就一个与之旗鼓相当的对手!甚至还风轻云的泄去他所散发的无匹剑气!
不服不服不服!
他不服,只因他已臻至剑中神圣,可恶的李谡!
拓拨本是那种为剑绝不会墨首常规的人!他直接就在蜀王府门口当着蜀王李倓的面前就迸射出自己的威势,便是分明不与那些俗不可耐的人们一般见识,他不要守人们惯常守的见鬼规则!譬如,为何要给蜀王面子?为何要在意自己犹如乞丐流连在王府大门口?
只是,拓拨思南的剑气在李谡身前两尺就被抵消殆尽,故而家丁阿财,阿蔡,李磐等人才能如此轻松惬意的闲聊!
这是无异于是李谡对他的侮辱,分明警告着他,你的剑连我释放出的气强都刺不破,焉能与我针锋!
拓拨思南而恼羞成怒,也仅是迁怒于天,却并未拔出静置剑鞘中的天下十大名剑之一正阳!
他不拔正阳宝剑,非因他与其他剑客一般贪婪想得到这柄剑,他甚至不希罕正阳剑,也不希罕利用这柄剑去击败对手;正阳宝剑虽然劈金断玉,吹毛可断,锋利如斯,天下一等一的宝剑!可是以拓拨思南此刻的修为,他自信自己不倚仗正阳剑亦可击败李谡!
剑是冰冷无情的死物!寻常人随便拿这柄剑就可以杀人,对于心高气傲,百年难出的剑道奇才而言,这样的剑不配做他的朋友!他也不需要用一柄剑来帮助自己!高手有着高手的寂寞与桀羁不驯。
正阳剑存在的唯一价值是衬托剑神的身份!
就如同李谡一样,拥有天下第一奇剑飞鸿!可她并不常用此剑!因为她尊重每一个对手,不会用这样无情无义,甚至明天会换个主人的剑来杀人!她要以自身的修为压垮对手!
拓拨思南还记得,他四岁学剑之后,便一直对剑痴迷,为了专心于剑,他甚至抛弃了所有的感情,他当时认为剑锋无情才是剑道最高峰,甚至于他为此还与恩师绝情断义,亲自击败他,让师傅犹如一柄剑的生命一样自生自灭!
一切都是为了剑!作为剑中之神的拓拨思南有一个特殊癖好,那就是让所有剑臣服!
而剑亦从没负他,所有的剑,亦都屈服于他一双用剑的神手之下!
只有这眼前却有一柄天杀的“人剑”,却是犹如天堑拦在他的面前!
拓拨思南实难相信,自己迷剑一生,尊贵如他,却竟被李谡散发的剑气摒弃,难道,她真的比自己剑中之神的修为更高?
不!拓拨思南真的不服!他不服在自己的剑神境界之上,还有一个他仍未达至、超越他想像的剑仙之境!
这数十年来,自从他悟剑开始,他也曾数次被人击败;每次失败后他都加紧苦练,他认为自己未能击败对手,也许是自己功力不足,并非境界未足而已;这一次遇到李谡,已是他一生中感到困难的第八次,也是最令他感到沮丧的一次!
他已悟出杀人之剑、活人之剑、慑人之剑、服人之剑,他相信自己于十年之内再难悟出全新的剑术,也无法悟出剑仙之剑,他的剑艺已到了他此刻的极限,若今次不能鼓足全身剑气击溃李谡,他,便要再苦练!
苦等十年!
拓拨思南不想等这么漫长的时间,他仍咬牙切齿催逼自己全身剑意,恍若狂风暴雨般罩着巍然不动的李谡噬去!
他不甘于承认自己不如李谡!
然而,纵然他有百般不甘,千般不平,万般不服,蜀王府门口前屹立着的婀娜艳影还是无动于衷,像在苦劝拓拨思南不要勉己所难,何苦呢?何苦?何苦?
遂地,在一片不甘的死寂之中,寂静无声的蜀王门口蓦然响起了“滴”的一声!
那是眼泪堕到地上的声音。啊!那是拓拨思南的一滴眼泪?
他,竟然流下一滴眼泪!
凌厉如斯的剑劲仿佛在看着他这滴眼泪!
万里无云的穹苍仿佛也在看着他这滴眼泪!
甚至诸天神佛,也似在看着他这滴稀奇的、罕有的泪!
只因他是一个绝世强者,他绝不该流泪!
但,谁又会明此剑中之神的心?谁会明白他这滴眼泪?
只有拓拨思南自知!但听他狠狠盯着自己这滴堕到地上的眼泪,恨恨的吐出三个字:
“李掌门!”
“想不到,本剑神四岁开始,已从没流过半滴眼泪!甚至当年击败恩师,父母双亡,我也从没半点伤心!今日,你,竟令我气得流下眼泪!”
原来,拓拨思南是给李谡的剑意气得流泪?
不错!赫见拓拨思南此刻胸膛急速起伏,以他的修为,无论在何种情况之下,胸膛亦本应静若止水,显见他已羞怒难当,不得不发!
更可怕的是,拓拨思南落到地上的那滴眼泪,赫然被他紧紧盯得急速蒸发,顷刻化为一缕白烟!他的目光流转,狠狠落到李谡的吹弹可破,娇嫩粉靥之上,双目崭露一股毁灭性的可怕凶光,杀意毕露,他高呼:
“好!就让我们一决雌雄,分出高下吧!”
“我已经不想再受你的侮辱,最干脆的做法就是打一场!”
羞怒填胸!任凭拓拨思南如何调用内力,催逼剑气攻向李谡,尽皆泥牛入海,犹如奔腾澎湃,气势滔滔的江水汇海,消散无形,趋于平静。
这一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