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不可惜,只是那口气难咽………对方分明是趁人之危,在我刚刚经历过一场以一敌千的魔法大战后,身受重伤,几乎丧失还手之力的情况下,竟然为了几句言语之仇,突然发难得手,否则,我又怎能这样简简单单沦为阶下囚?……正想着,油布车一掀,一条身影窜了进来,在车蓬里黯淡的光线下,孟轲认出来人是那名黑人的大汉!
他窜进来后便盘膝坐在一边,望看孟轲,露出与他面孔肤色恰好相反的一口白牙来,他道:“朋友,你叫孟轲?”
孟轲有气无力的道:“不错。”
黑人又笑了笑,道:“你身上有伤吧?”
闭上眼,他又道:“不错。”
黑人撇撇唇,耸肩道:“像你现在这个样子,到了岛东只怕不出十天便要返本归元,回姥家了……”
孟轲道:“你有什麽法子可以不必使我这样麽?”
黑人哈哈一笑,道:“当然有,你愿意听?”
车身颠覆了一下,颠得一挫牙,他吃力的道:“请讲。”
黑人正色道:“只要你承认错了,同大小姐俯首认罪,车子便立即回转,从此你除了仍须为金光城效力,不能离开之外,其他一切都是自由自在的了,还可以补你一名大护卫之缺,你的伤也将得到最完善而仔细的诊治…:。”
孟轲平淡的道:“是谁教你说这些话的?你们大小姐吧?”
黑人有些不悦地道:“并非她教我,只是交待予我而已………”
忽然吃吃笑了,孟轲因为笑而呛咳了起来,黑人神色一变,十分不高兴道:“朋友,有什麽事值得你如此愉快?”
孟轲一边呛咳,一边笑指对方道:“你们只是一群摇尾乞怜的狗,一批仰人鼻息的奴才,一些毫无骨头,专事阿诀诏媚的小丑,可惜你们生了一寸昂藏七尺之躯,却与妇女小人没有二致,男人的气节,魔法界中是非都到那里去了?就是被你们这些奴才给一丁一点的吞了,沾污了!”
黑人眼珠发红,额际暴起一条一条的青筋,他狂吼道:“住口:”
孟轲傲然一笑道:“你如今敢大声叱叫并不足奇,若是我孟某有复出之日,在我迷谷双杖之前,你犹胆敢如此张狂,那才叫英雄,那才称好汉!”
满口钢牙咬得格格作响,黑人怒极恨道:“姓孟的,若非大小姐对你似有另眼相看之意,我此刻就活劈了你!”
微微摇头,孟轲沉缓道:“不用领她之情,你可以动手,不过,黑人朋友!你看我如今重创在身,四肢如散,几乎连动也不能稍动,但是,我却有十成把握,可以在你动手之前毙你命於此,你信不信?”
黑人气得混身颤抖,唇角抽搐,双目中凶光暴射,他两手十指绞缠得咯咯作响,却在一阵强力的压制下猛然返身跃出车外,在油布车的震幌中,只听得得他气极般大吼:“加速赶车,早到岛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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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片枝繁叶茂的山峦岭脊,参天的古木掩盖着翻过山脊的路径,在一处小小的瀑布之侧,有一幢花岗石砌成的高大屋宇,四周植有排排笔直挺逸的白叶林,六条大路中的一条便顺这幢屋宇延展过去,在路上向这边望,这幢花岗岩屋子却是又深又宽,气派恢宏!
瀑布流下,汇成一条小溪,小溪则流入园墙之内,那里面,该有一片幽雅的水塘……
蓬车在这幢石屋之前缓缓停下,车后的布帷随即被一把扯开,黑人那张冷漠而平板的面孔显露在孟轲面前,他语声暴烈地道:“下来!”
一路上,因为车行太快,孟轲又被颠震得不轻,他咬着牙撑起身子,几乎是连滚带爬的摔倒车下,黑人狠狠踢了屁股他一脚,骂道:“不识抬举的东西!”
他们“四黑”中的另一个塌鼻黑人上来一把拉起孟轲,嘲弄的笑了笑,转问道:“刘易斯,现在就送他进去?”
刘易斯哼了哼,道:“还要等到什麽时候?要不是看在大小姐交待过的份上,老子非得将这小子活剥了不可!”
塌鼻子黑人放浪的笑道:“老刘,你犯不着愁,咱们岛东的大岛主那几套比你厉害得多,你还怕没有他好受的?”
刘易斯又瞪了孟轲一眼狠狠的道:“朋友,你记着你在车上说的那些话,老子会一个字都不漏的转报大小姐,天长日久,你慢慢等着享用吧!”
四人中第一瘦削黑人一撇他那张生满了青胡喳的血盆大嘴,不耐烦的道:“到底是进不进去嘛?光耗在这里算是怎麽回事?”
前面那一位一摔缰,回头叫:“叩门啦!”
黑人刘易斯点点头,道:“不要太鲁莽,叩得轻点。”
红漆的大门上嵌有两枚金质闪烁的双狮头兽环,那位仁兄轻而谨慎的敲击了两下,门上传出一阵“当当当”的金属声来,唔,这扇大门是精铜所铸!
几乎在那名大汉刚刚缩回了手,沉重的大门已迅速启开一半,两个头大如斗,相貌狰狞的凶汉蓦然离门而立,靠右边那个血眼珠子一翻,声如破锣般吼道:“嘿,有什么火烧屁股的事儿,还用得着这麽拚命拍门?”
那名扣门的黑人似是早知对方会来这一手,不但不怒,更堆上满面笑容,低声下气道:“二位门神,兄弟是长富宫派下来的。”
两个相貌狰狞的仁兄一听长富宫,神色之间略微缓和了一点,刚才发话的那个一耸鼻子,道:“有事么?”
这人尚未回答,刘易斯已抢上几步,道:“不错,乃为岛东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