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慈阳一身月白色道袍,长发拢于头顶,仙风道骨,清冷出尘。
在他的对面是同样一身月白色绸衫的韦幼青。绸衫上的荷花暗纹随着他的动作变幻着不同的图案,头顶的猫眼墨玉钗更是闪动神秘的光芒。
花慈阳端起身边的白瓷茶碗轻轻的呷了一口,白皙的手上少了点血色,似乎与这白瓷茶碗融为一体,阳光洒在这双手上,毛茸茸的汗毛闪着金光。
只是这茶碗里装着的是奶茶,且只有花慈阳自己知道,这是冥阳兽的奶。
冥阳兽是冥界的一种灵兽,喝了它的奶可以增加阳气。这是花慈阳自冥界捕获以后关在冥界自己的洞府里,每隔一段日子他都要回去取一次奶,放进自己的储物镯内,可经年不坏。
花慈阳细微的声音在韦幼青耳边飘荡着:
“契丹国是由几个大部族组成,其中势力最大的是而罕部,契丹王的正妃就是而罕部首领的妹妹。阿西塞是这位正妃唯一的儿子。”
韦幼认真的听着,契丹王新立,他对这位契丹王的确知之甚少。花慈阳见韦幼青听得认真,满意的笑了笑,继续说下去:
“连这位契丹王的王位都是这位正妃的哥哥帮他拿下来的,没有而罕部落的支持,这位契丹王寸步难行。”
韦幼青点点头问道:“不知这位阿西塞王子为了什么与父亲闹翻?”
“呵呵,”花慈阳一笑道,“说起来这事儿不上台面的很,他们部族有一个美女,本来是阿西塞看上了,这马上就要娶回去了,谁知不知怎的又爹爹看上,抢先接回家中。阿西塞一气之下就跑了。”
“想不到还是个多情种子,”韦幼青嘲讽的说道,“听起来颇有吕布戏貂蝉的味道。”
花慈阳不置可否的一笑道:“这个谁又知道呢?你也说过,契丹王上百个儿子,谁知道里面会有多少居心叵测之人?”
“契丹王现在家里只怕打成一锅粥了吧,何既明怎么说?”
“呵呵,”花慈阳更开心的笑起来,“何止一锅粥?这而罕部落与契丹世代通婚,何既明来信说,又有一个女人跳出来了,这个也是而罕部落的,是正妃的姑母,老契丹王的正妃,契丹王的母亲。她天天拿皮鞭子抽儿子,让他赔孙子。”
韦幼青沉吟片刻,说道:“皇帝陛下实在英明,他厚待阿西塞,实际上是给契丹王看的。不知道陛下这公主和亲的旨意公开下了没有?定下是哪位公主了吗?”
“旨意虽然没有公开下,可阿西塞已经知道皇帝要嫁公主给他。陛下只有一个公主,且未成年,阿西塞要想尚公主,就得等着。”
花慈阳脸上露出捉狭的笑意,“其实他这个驸马,做的当真是不轻松。他也不见得喜欢一个小孩子,可皇帝的好意也不能不领。”
“皇宫里明明有一个适婚的公主,为什么一定要嫁一个未成年的公主呢?要嫁阿西塞,汾西公主李婉仪最合适。”
韦幼青低头琢磨了片刻,笑道:“不知这位汾西公主来听师弟讲道吗?”
“汾西公主最喜欢听我讲道,”花慈阳得意的笑着说道,薄薄的嘴唇弯成月牙儿,露出一口雪白的米粒小牙,“她一定会来的。”
韦幼青嘿嘿一笑道:“既然王子公主一路由百年好合地走过来,咱们再造一段佳话出来点缀江山如何?”
韦幼青说干就干,散落在京城各处的谷米教徒很快将阿西塞王子在京行程打听的一清二楚。
果然如韦幼青所料,这位阿西塞王子与所有初入京城的公子哥一样,是胡灵均的清平坊常客。
婉仪公主并不住在宫内,独居的公主自己另外开府,每天与公子王孙饮酒对诗,骑马踏青,很是逍遥自在。
韦幼青在夜里探明汾西公主府的守备后,让人去约胡灵均在半山山庄见面。
“心门的**曲?”胡灵均皱着眉头摇头拒绝,“幼青,这个是害人的东西,你不是差点被害死吗?”
“胡先生,你搞错了,我是差点被赵伯庸害死,与曲子有什么相干?这种曲子能伤人,是因为施为的人用了内力,而听曲的人也用内力来抵抗。说到底不是曲子伤人,而是内力伤人。”
韦幼青见胡灵均还在迟疑,把脑袋凑近了胡灵均悄声笑道:“胡先生,咱们这是在撮合天作姻缘,正如你当年撮合郑誉王子,你能说这不是一段美好佳话吗?若说算计,谁又不在老天算计中呢?
难道胡先生希望阳城公主嫁给契丹吗?”
阿西塞王子今年二十多岁,宽肩细腰,个子高挑,人长得颇为英武。曾跟着汉人学习过汉话与汉字,故而在这京城如鱼得水,让人看了有点乐不思蜀的味道。
听曲是他最大的爱好,因与何既明是好友,故而在京城的日子,阿西塞王子大多数时候都去胡灵均处听胡灵均弹琴。
这天晚上,他一如既往的来到清平坊,在乐声里竟似离魂而去,晃晃悠悠,来到一处仙境宝殿之中。
一个仙女飘然而至,灿如春华,皎如秋月。王子被仙女吸引,跟随她一路在烟云缭绕中穿花拂柳。
“你叫什么名字?”
“婉仪。”
仙子柔情似水,在如梦的云层里若隐若现。王子如痴如醉,欲俯身吻上那朱唇玉面,谁知仙子却飘忽不见。
“婉仪!”阿西塞不舍的呼唤,一下子从梦中惊醒过来。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若有似无的曼妙歌声从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