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方舫却摇头道:“如今江南怪事多,哪怕是亲眼见的事都会变卦。没准儿一刀下去,才发现劈了个菜瓜!”
韦幼青深有同感的点点头,见于方舫并不问自己的姓名来历,不知他跑过来到底为了何事,笑道:“于兄既然揭了文书,必定是有完全之策了。若是有需要韦幼青出手的地方,尽管开口。”
他故意露出真名,看看于方舫的反应。同时加了一句话:“潭州车马帮的吴兴帮主,是在下的朋友。”
于方舫果然睁大了眼睛,抱拳道:“原来是潭州城里那位侠肝义胆的韦公子,失敬失敬!吴帮主是在下长辈,他说韦公子是潭州车马帮的恩人!”说完,一躬身做了一揖。
酒楼里的人顿时都把头扭向了这一边,车马帮在江南各地势力极大,这个年纪轻轻的少年,竟然是车马帮的恩人?
韦幼青连忙站起身扶住于方舫,道:“吴帮主言重了,在下只是尽一点绵薄之力罢了。”
于方舫却一摆手,止住了韦幼青的谦辞,转身对周围的人说道:“韦公子是我们车马帮的恩人!以后我车马帮愿为韦公子差遣,以报大恩大德!”
“是!”
随着这一声震天的回答声,韦幼青才知道,并不是只有随着于方舫来的这几人是车马帮的人,这个店里聚集看戏的就有一半人来自车马帮,看起来连这个店和戏班子,也是归车马帮所有。
韦幼青连连还礼,心里却在腹诽,这袁州车马帮帮众可真是不少,袁州地界多水,有这么多陆路的运输来养活这么多汉子和他们的家属吗?
似要回答他心中的疑问,于方舫招呼掌柜的:“掌柜的!今天我与韦公子一见如故,给我们安排个雅间,我们要叙话。”
掌柜的连连答应,当即将他们几人让进酒楼最豪华漂亮的雅间,重新换上酒菜。亲自端了上来布菜,然后知趣的退了出去。
韦幼青见这位于方舫虽其貌不扬,眼神却流露精光,看起来绝不是凡品。如今这么安排,定是有事情要说。
故而韦幼青不搭言,由着于方舫安排。待掌柜的退出去,于方舫亲自把盏,也不寒暄直入主题:“韦公子觉得我袁州车马帮如何?”
韦幼青见他磊落,也同样投桃报李道:“实不相瞒,在下觉得袁州地界陆路运输的生意相比车马帮的兄弟来说,有些少了。”
“好!”于方舫重重的一点头道:“韦公子果然不是凡品,这一打眼就看出毛病了。”
于方舫叹息一声道:“这些年我们车马帮被他们端家坑苦了!当年那场端家与车马帮的火并,分明是双方各有死伤。无朋山庄岳庄主为此专门为我们出面讲和过。”
韦幼青倒是第一次听说岳无朋做了此事。不过当年那场火并发生在太湖,众人又是在去往无朋山庄的路上,眼看着端家与车马帮闹到水火不容,岳无朋出面讲和也是理所应当。
“依着我们当家的,既然是火并,又有岳庄主的面子,就这么算了。可端家不肯,非说死的是他们端家二爷,车马帮非得偿命不可!”
“啪”的一声,于方舫怒气冲天的拍了一下桌面,“难道我们车马帮的兄弟命贱?难道我爹的命不如他们端家二爷!”
于方舫的怒气被自己拱了起来,韦幼青这才知道,眼前的于方舫就是当年车马帮在火并中死去的于心用。
当年那场火并韦幼青只是听人讲过,听说是由于于心用调戏了端二爷的娘子导致。那端家不肯就此罢休也情有可原。
可韦幼青却影影绰绰的听说,于心用并不是猥琐之人,之所以会做出这种无状之事,是因为中了毒。而当时在场的人中,就有玉真观五个师兄弟。
事实如何呼之欲出,韦幼青自然讳莫如深。可玉真观也不是无缘无故出手的人,当日的事实在是无法讲清楚谁是谁非。
何况让他们两家打起来,对韦幼青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江南情势复杂,若是各派各道再联起手来,外面的人根本无法渗透进来。
韦幼青不答话,等着于方舫继续说下去。这于方舫少年老成,拉着他喝酒绝不是为了发牢骚这么简单。
“这些年端家仗着是钱苗之的亲信打压车马帮,幸好他钱苗之也别想一手遮天,不然我车马帮可是真的没有活路了。”
韦幼青点点头表示认可:“强龙不压地头蛇,任何人走到江南地界,都不能不买车马帮的面子。端家此举当真是小看了车马帮。”
于方舫被人恭维,脸上微微露出笑意,道:“这话若是到了道州,可就要反过来说了,刘帮主多次提到,道州车马帮多亏了韦公子照顾生意。”
于方舫也悄悄的打量着韦幼青,韦幼青在各处设立会馆,派遣商队,江南这么大的地方不可能会没有动作。若是能与韦幼青合作,这么多车马帮的汉子和家属的生计就解决了。
若是韦幼青的会馆与商队来到江南,与道州情形又有所不同。道州是辰王的天下,道州车马帮当然要看韦幼青的脸色,到了江南,强龙不压地头蛇,自然是车马帮做大。
韦幼青也是想到此,不肯开口。他不缺人,珍珠岛上这么多人想跟着他出岛。只是如果他想进入江南,就必须与当地势力打好交道。
何况江南钱苗之摆明了与辰王作对,韦幼青现在大张旗鼓的来江南也不是时候。
于方舫见韦幼青如此,自然想到是韦幼青不愿屈居车马帮的后面。见阿桃虽然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