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岳华瞟了他一眼,笑道:“你不用解释,那几个送赵离梨的女人都对我说过了,这几个蠢女人,被一个小丫头耍的团团转。”
时文儿不由嘴角露出笑意,他莞尔一笑道:“阿梨是个很聪明的姑娘,那几个女人肯定是斗不过她的。”
李岳华看了他一眼,也笑起来,他摇头叹息道:“可惜了,不然你们才子佳人,倒是绝配。她哥哥难为你了吗?”
时文儿答:“没有。”
李岳华一笑,道:“那他想让你做什么?”
时文儿看了一眼李岳华,心道和聪明人说话可真的是省力气。他回答道:“他想与王爷一内一外,一北一南,文儿特回来回禀王爷,请王爷示下。”
李岳华笑道:“你怎么看?”
时文儿道:“阿梨入宫的事,对赵家非常重要,阿梨跑了,赵伯庸竟然能写信给王爷,这也是一种诚意示好,不知王爷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李岳华笑着点点头,说:“是,他做初一,我做十五,他信任我,我也把他相托的事办好。这也算是投桃报李。”他看着时文儿,笑道,“与阿梨还有联系吗?”
时文儿有些难为情的轻轻点了点头,李岳华叹息道:“很多事都是由不得自己的,你们这样虽不合理,但也情有可原,只是要小心一些。”
过了一会儿,李岳华又轻轻的说,“李承嗣暗弱,这一个娘,一个妻,都不是省油灯啊,且看郑家和赵家,鹿死谁手吧。”他笑着看向时文儿,笑道,“你觉得他们谁会赢?”
时文儿看了一眼李岳华,躬身拱手道:“这天下是李家的,李家是赢家,才是天道人心。”
李岳华拍了拍时文儿的肩膀,“呵呵”笑起来,说:“识时务者为俊杰,能看透这时务,才是最不易的事。”
时文儿说:“哪里,王爷太高看时文儿了。时文儿一家的荣辱兴衰,都与王爷的荣辱兴衰息息相关,时文儿不懂什么时务,效忠王爷,是时文儿的宿命。”
李岳华深深的看了时文儿一眼,道:“好,够爽快!你不如直接说,咱们是一根绳上的两只蚂蚱。蹦不了你,也跑不了我。”
时文儿急忙跪倒在地,说:“王爷折煞文儿了!文儿怎敢与王爷相提并论?王爷对文儿,对时家,都恩重如山,时文儿无以为报,唯有肝脑涂地,效忠王爷!”
李岳华笑道:“好了,怎么咱们叙叙家常,让你搞得这么沉重?快起来吧,幸亏佳儿不在这里,不然又要说我欺负你了。”
说到时佳儿,李岳华不由得心中的牵挂,对时文儿说:“你回王府吧,看看佳儿和承宇怎么样了,承宇的病是过人的病,要是病况平稳了,让其他人照顾承宇,让佳儿出来吧,她还要照顾淑宝,不要过了病气给婧宝。”
“婧宝?”
听到时文儿这一声反问,温柔的笑意浮现在李岳华的脸上,他不满的指了指时文儿,不可思议的道:“你这个当舅舅的,竟然忘了自己的甥女了?佳儿生了个女儿,你忘了?”
时文儿心里暗道惭愧,笑道:“哪里忘了嘛!只是文儿走时,还没有起名字啊。”
李岳华“呵呵”笑起来,问:“你是不是觉得这名字有些怪?”
时文儿笑道:“怪倒是不怪,只是有些古灵精怪,若是文儿没有猜错,这定是王妃起的名字了?”
李岳华嗔道:“我的女儿,当然是我起名了,”他笑起来,有些嗔怨的说,“佳儿非要我女儿贤淑,叫什么婧淑,我的女儿,为什么要小意的去做什么贤妻?她明明是我的宝贝,当然就叫婧宝了。你觉得如何?”
时文儿心里满是感动,不由得笑起来,道:“王爷这一改,好听多了,也不落了俗套。”
李岳华“哈哈”大笑,又催着时文儿,“你快些回去吧,看看他们情形如何,给我送信过来。”
时文儿听说李承宇出痘,心里也是挂念,他对这个小大人般的辰王,充满了好感,更不要说韦幼青也在王府。
因而他急忙辞别了李岳华,上了自己的船,两船分别向着自己的目的地飞驶而去。
到了三江河码头,时文儿顾不得卸货,给绎心交待了几句,让他带吉阿水与阿奴儿去番禺街,自己骑马直奔允王府。
又是夏末秋初的日子了,广州城里,一片金黄。虽然白幡缟素,可万紫千红却是遮不住的,虽没有了丝竹歌舞,可南地的悠闲富足却写满了路人的脸。
进了王府,依然如此。满府缟素,人们脸上却是喜气洋洋。那远在洛阳的李岳旭,对这里的人来说,只是一个符号而已。
府里的人见到时文儿回来,皆笑嘻嘻的抱拳打招呼:“舅爷回来了。”
时文儿回礼,问道:“辰王如今怎样了?”
被问到的人这时才显出一丝忧虑来,不过很快就雨过天晴:“舅爷不用忧心,有王妃娘娘的照顾,辰王如今已经大好了,听厨房的人说,要的饭食,比以前的还多了很多呢。”
时文儿略略放宽心,径自往后院而来。
李承宇住在后院最后一排院落的正屋旁边的院子里,这个院子以前是给一班伶人住的,只是后来由于王妃不喜伶人,李岳华也就渐渐的不喜,这些伶人见主人不再召唤,也就识趣的另投他处去了。
因这处院子空了,地方又大,以前为了伶人练功,院子里也没有栽种花草。时佳儿就把这处院子做了药圃,老远的,就能闻见一股药香扑鼻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