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该来的总归要来,就算允央一直睁着眼睛到天亮也没能将时.info天空还是徐徐地明亮起来了。
刘福全怕允央一个人难受,早早就送来了两个十五六岁的小宫女,让她们以后服侍允央。
饮绿本来就不放心允央一个人,这会子来了两个小宫女,她自然是迫不及待地帮允央来考查一番。
问了几句,又让这两个宫女办了点差事,饮绿,满意地点点头。她快步走进屋子里跟允央说:“娘娘,刘公公这回送来的这个宫女真不错。不仅安静本份,干活还很麻利呢!若是她们两个陪着您,奴婢也就放心了。”
允央正在自己拿着一摞新晾干的衣服,放在床上叠整齐,听到饮绿的话,只是淡然地摇摇头:“不必再送来人了。本宫自己完全可以照顾了自己,何必又带别人来这里受罪?”
饮绿一见她说这么没有心气的话,也有些恼了,走过去一把抢过允央手里的衣服道:“娘娘,您是金枝玉叶,这些活怎么能做呢?让宫女来做不是更好?”
允央知道她今天早出宫,也不想在分别的时候和她生气,只好说:“好,好,都听你的,你先别着急。”
允央呆在这里心里总是不放心自己,屋里的里东西,她总是要检查了一遍又一遍,生怕忘记了嘱咐什么,让允央以后找不着。
“你若是再这样心急,本宫就让他们现在就送你走了。”允央拉住饮绿的手,皱着眉头说:“其实你也不必这样担心,本宫好歹还是贵妃呢,虽然不在淇奥宫,可是这浣洗局里的人也不会对本宫怎样。再说,以前使坏的郑掌事如今已被治罪,刘总管就严查了宫中诸人,不会再出现以前那样事。”
所谓水至清则无鱼,情至深则转淡,眼见要分别,允央与饮绿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两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地相对坐着,屋里一片安静。
倒是新来的宫人非常机灵,她们一个捧着一支查了鲜花的插瓶,一个捧着两个茶盏进来,为允央与饮绿上了新茶。
饮绿一见这架式就先站了起来:“你们两个倒是挺有眼力价的,只是以后记住了,除了妃嫔主子,其他人是一概不用上茶的……”
允央在旁打断了她的话道:“你的规矩也太多了些,这两个小姑娘蒙你教导了一上午,难道给你沏杯茶都不行吗?这还有什么可推辞的。”
饮绿听罢也不再说话,只是坐下默默地喝了口茶。
到了走的时候,允央执意要送饮绿到天渊池边,虽然这并不合规矩,但是允央坚持,在旁边陪同的太监也不敢硬拦。
光下饮绿的身影在天街尽头渐渐消失成了一个小点,允央才忽然发觉自己入宫已经这么久了。久到了身边的人都已离去了,久到了自己孑然一身。
回到浣洗局的小院子里,允央里萧索的一切,忽然有些于心不忍。让宫人把刘福全叫了过来,让他把两个宫女带走。
“贵妃娘娘,您这里何必呢?这两个孩子是老奴婢精挑细选出来的,不但身家清白,还知书达理,连皇上都亲眼。服侍您是最好的。”刘福全有些为难地说。
允央一听赵元知道此事,也不好再推,只是饮绿一走,她心里有说不出的难过,只觉得谁也顶替不了饮绿的位置。因而她语气和缓地对刘福全说:“皇上和你都人,自然是稳妥,本宫并无异议。只是,饮绿自本宫入宫以来就追随左右,朝夕相伴,如今一别,再见无期,本宫心里有些难受。若是此时再来两个新人,只会让本宫事事想起饮绿的好,只怕对她们也不公平。不如你先带她们回去,一个月后,本宫这股劲缓过来了,自然和这两位宫人相处得很更好些。”
刘福全听着,还是有些不放心:“娘娘,这个小院子,如此僻静,您一个人……如何使得?”
“你放心,这里是皇宫内院,有什么不安全的?”允央不以为然地说:“再说,以前在浣洗局里兴风做浪,散布谣言的罪魁祸首郑氏已经归案,现在浣洗局里那些吓人的谎话全都不攻自破,本宫现在住在这里才是十二分的安心。”
“这……既然贵妃娘娘执意如此,那老奴便按娘娘吩咐,一个月后再让这两个宫女前来当差。”刘福全说完,就带着宫女退了出去。
现在的小院子,除了允央就只剩下院子里风吹过修竹时发出的“纱纱”声,清静固然是清静,只是有一种被人遗弃又忘记的意味。
允央坐在书案前,自己铺开一卷洒金白宣,自己研了墨,润好笔,想要画个新的扇面样子,却是迟迟落不了笔。
可能因为太过安静,入宫以来的点点滴滴,起起伏伏,许多允央以为自己已经忘记的事,一幕一幕闪现在眼前,让她百感交集。
她入汉阳宫没有几年,但是经历却不少。被隆宠过,放流放过,被贬出宫过,被追回来过,怀孕过,流产过,风光过,涉险过,而时至今日,允央却不知自己的未来到底会怎样过。
她提笔在宣纸下写下了一首解连环:“暮檐凉薄。疑清风动竹,故人来邈。渐夜久闲引流萤,弄微照素怀,暗呈纤白。梦远双成,凤笙杳,玉绳西落。掩束帏倦入,又惹旧愁,汗香阑角。银瓶恨沉断索,叹梧桐未秋,露井先觉。抱素影明月空闲,早尘损丹青,楚山依约。翠冷红衰,怕惊起西池鱼跃。记湘娥绛绡暗解,褪花坠萼。”
此时,暮色渐起,屋里渐渐暗了下来,允央只道无人再来,便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