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的傍晚,李泉百无聊赖地坐在一间咖啡厅里,低着头默默地翻着手里的书。
因为之前一段时间,他一直在忙于取材和创作,几乎没什么闲暇和休憩的时间。
而这份勤勉终于在坚持了许久之后被玩坏,他现在脑子里空空如也,即便再勉强自己,也写不出接下来的故事。
如果不是之前勤勉地攒了许多存稿的话,说不定现在就……
唉,那个词只是提出来就让人觉得有伤人品,还是暂且按下不表了吧。
这间咖啡厅就是差不多月余前李泉和周青阳碰面的那间,而今天约他来咖啡馆的人,也是那位可爱的蓝孩纸。
说起来之前的好几个星期,李泉忙于自己的事情几乎没有给他补习。
刚开始时李泉还记得偶尔打个电话告假,但时间久了对方也并无不满,就慢慢地把这茬儿给忘了。
周青阳父母那边或者不提,但他本人又或是他那脾气恶劣、嘴巴毒舌的姐姐,对李泉这样的选择该是相当满意。
只是不知道他今天为何又突然约自己出来呢?并且还是通过吴桐这举足轻重的中间人带的话。
多想无益,已经被连载剧情玩坏的李泉叹了口气,将诸多杂念排出脑外,好不容易有个闲暇的空当,还是看看书找找他山之玉算了。
带着这样的念头,他提着因为敲击了太多键盘而变得沉重的手指,又往后翻了翻书页。
几分又或十几分钟过后——
“师兄你好……”周青阳肩,径自来到李泉的对面坐下,然后双手一盘就直接趴在桌上,清秀的脸上同样是被什么玩坏的表情。
“噢——啊?”声音传进李泉的耳朵,但三秒钟之后他才从书本上抬起头,看着对面憔悴的面容,不免升起一种照镜子般的同病相怜之感,“你这家伙又怎么了?怎么看起来这么累?”
“唉——”周青阳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稍微直起身子放,然翻找东西,边回答李泉的话,“上个星期又月考了,然后……”
他跟手递来一张数学试卷,上面密密麻麻的红色笔迹,看起来比他本人的答案密度都要更高,已经不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这种词语就能概括得了的范畴。
也许是因为不好意思,周青阳递过来时是把试卷的背面朝上,李泉随手将它翻回有分数的正面,一看之下就睁大了眼睛再也说不出话。
“这……”李泉用右手拍了拍脑门,“你这也太夸张了吧?”
“唉——”这种问题如何能正面回答,周青阳心里面想的大概是“我能怎么办啊,我也很绝望啊……”,但当着李泉的面不方便说出来,只好又长长地叹了口气。
同样绝望的李泉说不出来话,默默地翻看了他的试卷,然后突然发现有些不对,“诶?你们不是刚开始复习吗?怎么就直接上解析几何的压轴题了?”
高考已经过了去快两年,但作为一次人生当中的重要考验,许多事情李泉还记忆犹新——
比如数学这一门课刚刚开始复习时,月考的时候大概不会直接上难度颇高的解析几何压轴题。
“可能是上次月考的时候年级平均分太高吧,命题的老师说要增加一点难度……”周青阳捂着脸说出了这句话,自己明明已经很努力了,但是整个年级人数太多,能拖下来的平均分数毕竟有限,最终还是导致了这么悲惨的结局。
“你啊……”李泉再度摇头无语,对于这种逆大势而行、众人皆霸我独渣的便宜学生,他实在也没什么好办法。
“所以呢,上周末回家又被亲妈毒打一顿之后,我这才想起来应该找你求助嘛。”
说完这句话,这会儿倒甩掉了一脸愁容,得意地眨了眨眼睛冲自己笑。
笑你妹啊,这不又是让人背锅来了吗?
“那你妈怎么说的,你有没有告诉她最近我都没……”
“没说没说,我岂是那种卖友求荣之人?而且我妈特地还问了我姐姐,我姐姐也很配合地帮你掩护了。”
……
嗯,可不是得掩护么,为了你她都做了多少丧尽天良、道德败坏的事情啊。
李泉默默地在心中吐槽一下,却直接忽略了这个话题,虽然知道以后肯定还要接触,但眼下提起那枚师姐就不由有种心神俱疲、肝胆皆寒的诡异感受。
“所以说……”周青阳睁大了水汪汪的眼睛,一脸可怜相地望着李泉。
“了解了解。我尽量帮帮你就是,但最终还是要靠你自己的呀……”
“诶?我不是那个意思……”
“哈?”对方突然从口里蹦出来的话让他有些惊讶,不是那个意思是哪个?
“唔……我是觉得呢……”周青阳的绞了绞自己的食指,有些羞怯带期待地说:“听说最近师兄忙于艺术创作还挺忙的。所以我想是不是换个人来和我交流学习经验会比较好……”
看着他滴溜溜直转的大眼睛,一股莫名的怒火就从李泉心间升了上来,果然十七八岁的男孩子都是特别令人生厌的生物,连长得可爱的也不例外。
“滚!”没好气地朝他喝了一声,也根本没给他机会说出那个令他期待的名字,李泉奋力地将试卷往桌子上一拍,“师兄我亲自指导,今天不把这张卷子完全勘误订正,你特么的就别想回家了!”
“诶——?”
拖长着的音调充分显示了心中的不甘,但眼前的师兄威势太盛,周青阳只好带着些许怨念点了里掏出了稿纸和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