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下巴扔掉烟头,就又斜愣着眼珠子瞅小林子了,不搭理张三这个棒槌了。
张三又递过去一根烟,大下巴用手一扒拉,好悬没把张三递给他的烟给扒拉地上去。
张三往下压了压火,说:“俺是真想买几张网,像大拇指头粗的网眼的两层的挂网要多少钱呀?”
大下巴说:“五十块一米。”
张三问:“你能弄到多长的呀?”
大下巴说:“一米二乘十米。”
张三在心里算了一下,说:“给俺来三张这样的挂子。”
大下巴听张三这样说了,这才把目光从小林子身上收回来了。
张三想:“看来得提醒小林子加点小心了,别让这家伙给阴了。”
大下巴问张三:“你真想要?”
张三说:“嗯哪。”
大下巴说:“给钱吧。”
张三说:“你的网俺还没见影呢,要啥钱呀?”
大下巴说:“俺等早市散了,就去给你整,你得先给点定钱。
这没抓没拿的,俺得整个把呀,万一俺整回来了,你不要了,俺去找谁呀?”
张三说:“那俺不也是一样吗?俺把钱给你了,你跑了咋整呀?”
大下巴一听,眼珠子就立立起来了。
张三一看他的这个架势,得,可别在惹他了。
这家伙还真是冒烟——暴脾气呀。
张三说:“大哥,你先别急,俺还要买两张大点网眼的,你能整到吗?”
大下巴说:“最大的就是鸡蛋大小的了,再大的,现在你上哪去找那么大的鱼挂呀?”
张三连忙多少钱呀?”
大下巴想了想,说:“三十一米,不讲价。”
张三说:“成,俺在要两张大眼的。”
大下巴说:“三张小眼的,两张大的,总共二千一百块,你给一千定金吧。”
张三听他要一半定金,也有点生气了。
就说:“五百,爱要不要,俺也不讲价。”
大下巴可能是真想要做成这个生意,就答应了。
张三赶紧给了他五百块,就离开这个家伙了。
张三想:“可不能在跟大下巴唠嗑了,俺都快跟他学会不说人话了。”
张三离开倔了巴瞪的大下巴,他就出了早市了。
他没回大院,就顺着大街往东边遛达。
张三住的大院位于老城西边的xc区不邻主道,在主道北,
离主道有三四百米的样子。
主道往西是通向高铁站的,往东是通向lc区这个早市,就是在lc区的边上的。
张三要是回大院子,要往西走四五里,在往北一拐,才能到家。
主道很宽,车也不多,显得人气不太足。
很多xc区都是这个样子,楼房盖了挺多,可入住率真的不高。
路边还有不少盖了半拉咔叽的工地,扔在那,风一吹,爆土扬长的,看上去有些萧索。
早市的东边的老城还好些,路两边的楼房基本上都住满了。
楼下的门市房也都有人在经营。
干的多是小吃部,麻辣烫,熟食店啥的。
以前的狗肉馆都改招牌了,改成某某补身汤馆了,这还是跟韩国那边学的呢。
听说在韩国和rb联合举办世界杯期间,有不少西方国家因为韩国人吃狗肉,提出抗议了。
韩国人就想出来了这吗么个改头换面的招了。
俺们叫补身汤馆了,这下你还咋抗议呀。
要不说,韩国人心眼多呢。
在就是足疗洗浴,练歌厅啥的了,反正都是服务行业,
于工业有关的,那是踪迹不见了。
以前还有一些小的商场,这几年让淘宝这么一淘,就都给淘黄了。
只有那些由小卖店升级成的超市还在带死不活的坚持着,
也算是商业的代表了。
路上来往的行人,也多是这些店铺的小老板,或者是在这些门市里工作的人员了。
像以前,那些骑着自行车,驮着饭盒的工人大军,早都没了。
这几年,媒体上常说东北经济塌陷,人口塌陷啥的,
不知道啥原因,很少有媒体说工业塌陷的。
没有了工业,你拿啥支持经济呀?
没有了工厂,你拿啥养活那嘛些人呀?
说国企思想僵化,私企经营灵活啥的,
可是你改私企了,你总得监督他干工业呀。
好家伙,改完制就大撒羊了。
那些捡到国企的老板们,就该拆的拆,该卖的卖。
把买企业花出去的那点少的可怜的本钱捞回来,
就把好好的工厂一推吧,盖楼房了,搞房地产了。
这几年房子盖的那叫一个冒烟咕咚。
可到如今,东北人口这么一塌陷,也有不少开发商土地老掏耳朵——崴泥了。
政府也从卖地皮的富翁,一下子变成穷人了。
自古以来,就是破坏容易建设难,在想把那些流出去的产业工人找回来,哪那么容易呀。
不好好的搞工业,偏偏学人家北上广,搞啥房地产。
可你也不想想,人家北上广有多少人呀。
你整个大东北总共有多少人呀?
本来就不高的人口基数,在这么一外流,
你盖的那些楼房要是还能卖出去,那才叫出鬼了呢。
张三一想这些就生气,把这家伙气的直哼哧。
哼哧哼哧,他就把自己给气乐了。
张三心想:“俺这才叫吃大碴粥,操中南海的心呢。”
张三找了家超市,买了瓶水,灌下肚了,这才缓过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