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去湘武郡之前,陆歧得先去和外公告别。在知道了这么多事情后,陆歧再看到外公时,心态和往日难免有些不一样。
陆南荣看到陆歧来了,十分开心地说道:“歧儿,你有五天没来看外公了。这些日子在家里都忙些什么?”
陆歧答道:“外公,我在家已经待了两个月,心下觉得老是待在家里也不是办法,所以想着出去闯闯。”
陆南荣抚着胡须,夸道:“有这份雄心是好事嘛!准备去哪里?”
陆歧道:“正是因为还没想好,所以才来征求外公的意见。”
陆南荣道:“有两个去处。第一是去衡邵郡城投奔彭爷爷,他会想办法把你安插进军队或者政府部门;第二是去湘武郡,湘武郡是南方首府,政治、文化中心,机会更多。”
陆歧故意问道:“外公,去湘武郡发展潜力肯定是大些,只是举目无亲,歧儿有些担心。”
陆南荣听闻陆歧这样说,心中十分犹豫,他不知道该不该把陆歧父亲的事情告诉陆歧,毕竟事出突然,他还没来得及和女儿陆湘云商量。当年自己利欲熏心害了女儿,这几十年来一直饱受煎熬,活在内疚痛苦当中。
陆南荣眉头皱成一团,眼角和嘴角不时抽动,脸上神色纠结后悔,嘴唇蠕动着想要说些什么终究还是忍住了。
不忍看外公继续自责受折磨,陆歧轻声说道:“外公,我爸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陆南荣先是睁大眼睛十分惊讶地看着陆歧,随后长叹一口气,仿佛如释重负,片刻后竟潸然泪下。陆南荣哭道:“歧儿,当年是外公糊涂啊!”
陆歧脸转向一侧看着远方,脸上表情倔强而孤独。陆歧叹道:“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外公,您不是最喜欢李白的诗吗?事情既然已经过去了,我们都要往前看,母亲和歧儿都不会再怪您,您也不用如此内疚。我这一辈的几个兄弟姐妹,外公您最疼我,也最看重我,歧儿都记在心里,永不会忘!”
陆南荣老泪纵横,情难自已,喃喃重复道:“歧儿,你是个好孩子。哎,真是孽债,孽缘啊!”
陆歧一字一句地说道:“既然是孽债、孽缘,那就由歧儿去亲手斩断它。”只是此时的陆歧又何曾想到这段孽债孽缘的最终产物却是自己,他又该如何斩断,又怎能斩断?
从外公家出来,陆歧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带着沉重的心情回到了家中。
陆湘云看到心事重重的儿子,不免有点后悔把当年的事情告诉了他。但是纸总是包不住火的,陆歧已经二十岁,长成了一个大男子汉,是时候站出来独当一面了。
陆歧对母亲说道:“妈,明天吃过早餐我便和曾谷出发去湘武郡。”
陆湘云早料到会如此,淡然说道:“嗯,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陆歧道:“就带几件换洗衣服,其他也没什么好带的。湘武郡离家也近,随时可以回来拿。”
陆湘云道:“歧儿,虽然你在家已经待了两个月,但一想到你明天就要走,妈还是很舍不得。”
陆歧双手放在母亲的肩膀上,笑着说道:“妈,这次去湘武郡和上次求学不一样。您要是想我了,寄封信过来,儿子一天半时间就能赶到家中。儿子的那匹马可是神驹,日行千里!”
陆湘云道:“再快的马也不能及时传递为娘的关系,你没听过儿行千里母担忧吗?你自己在那边照顾好身体。性子不要太倔,见到你爸后和你爸好好沟通,知道吗?”
陆歧侧着脸不答话。
陆湘云道:“歧儿,你不情愿的时候总是这幅表情。你能答应妈的话吗?”
陆歧想了想回答道:“我会尽量去做的,妈,您放心!”
第二天一早,陆歧和曾谷迎着朝阳,启程动身。
行至半路,曾谷问道:“陆歧,怎么没听你说你在神机营的事?我对那还挺好奇的。”
陆歧淡淡一笑,答道:“神机营本就是全封闭式教学,又在成都和zq之间的一个山疙瘩里面,平日里除了训练和上课,没别的事情,挺单调的吧!”
曾谷道:“后悔了吧?我当时听说你选择去神机营,就很纳闷。”
陆歧不置可否,没有答话。
曾谷继续说道:“岳湘学府和神机营就完全相反,不仅仅体现在学校完全对外开放,更体现在学校里面无处不在的思想交流。”话语间充满了夸耀的意味。
陆歧好奇地问道:“学校里面的思想交流?都交流些什么。”
曾谷答道:“什么方面都有,学校里面经常有大大小小的辩论,大到天下大势、国计民生,小到个人前途、男欢女爱,太多了。你口才这么好,当时若是选择岳湘学府,肯定能名噪一时。”
陆歧道:“谢谢你的夸奖,曾谷。你继续说,我还想了解一下湘武郡的情况。”
曾谷得意洋洋地自夸道:“陆歧,这个问题你问我算是问对人了。湘武郡,南门谢家的首都,毫不客气的说,就是南方地区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可谓藏龙卧虎。湘武郡城区面积为七千平方公里,和北门萧家首都北平差不多。城内高楼林立,经济繁荣,有钱的人那是多如牛毛。不过话说回来,有钱在湘武郡还真不好使,有权的才是这个!”曾谷伸出了大拇指朝陆歧比划着。
听到曾谷这样炫耀,陆歧心生反感,但又不好表现出来,只得装作认真倾听的样子。
曾谷仍在眉飞色舞地说着:“有权最吃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