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冲虚上境的纪长老躺在地上不省人事,在场之人大都心情复杂,更多的则是爱莫能助。
傅建彰蹲到纪长老面前检查伤势,才蹲下,他捏着鼻子,“谷长老……刚才是他……”
听到这话,谷狄僔还以严厉颜色,大有要呵斥之意。
这本是一句调笑的话语,只是在场的人中无一人为之动容。
凌泠强忍着已经紊乱的能量在体内冲击的疼痛,他“望”向半空,从扬首到颔首一个黑发老者凭空而现,手中托着一个玉盘。
这人长得非常奇怪,虽然一头黑发油亮如新,可他的皮肤却十分的皱,整个人看上去更是形容枯槁。
凌泠虽然看不到这人的外貌,但他明白,这个人应该就是谷颂的老爹,那所谓长生观的观主谷弘方。
见得来人,长生观众徒纷纷见礼,那谷长老原本因怨恨而扭曲的脸,也不得不挤出一抹僵硬的笑。“大伯。”
那老者没有回他,甚至没看他一眼,也不做任何表态,看不到他的情绪波动,就好像是路过一样,淡漠,无动于衷。
他摸摸奜夜的头,后者立即安分了不少,原本发抖的身躯一挥囧状,多了几分傲慢与尊严。
老者将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片刻才瓮声瓮气的说,“的确不是人族,也不排除是灵兽修成人形的可能。”
傅建彰揉揉眼睛,倒也不怯这老者的气场,悠然道“素闻东仰山中有十三阶灵兽隐居,不想今日是被我等撞见了?”
老者冷哼一声,不予置评,先不说这凌泠一开始出现的地方是在泽安镇,就算其真是东仰山的十三阶灵兽又怎么会落得如此不堪?
见观主并未搭理自己,傅建彰耸耸肩退到一旁,一副悠闲之态。
老者双足御空行至纪长老跟前,左手托盘右手顺势一挥,玉盘中九个光点随之飞落在其身上。
其实凌泠的偷袭并未致命,但不及时救治,纪长老说不得要沦为一个痴呆的废人。
一个冲虚上境的长老,对于他们宗门而言算得上是捉襟见肘,是不可或缺的战力。
老者虽有为之肉痛之感,却也不得不耗费这些年来收集的婴灵为其重塑神识。
很快,纪长老脑袋上的伤由内而外迅速痊愈,虽披散着乱发显得狼狈,但较之前回复了意识。
凌泠紧咬牙关,冷汗如雨,在他周遭的空间隐约可见数十处细微的波动。他的注意力不在这些人身上,也不能在这些人身上。
他的脸色渐渐变得涨红,手上脸上可见的血管全都暴起,十分可怖。
“这小子要自爆!!”谷长老惊叫一声,众人下意识四散开来,除了那位手托玉盘的老者。
事实上凌泠并没有自爆这种极端的想法,他很注重死相,这是他为数不多的缺点之一。
他这么做的原因只有一个,他想聚集些源气让自己的身体能够恢复一些行动能力,只有这样才能为展染争取生的可能。
而他聚集源气的方法也十分的简单粗暴,根据这几天所学的关于源气知识,只要是能量他都毫无顾忌的掠夺入体。
而他的身体也因这些斑驳的源气产生了排斥反应,他努力控制着这些源气冲向心脏,希望借此冲破那扇挡路的的门扉!
随着源气越积越多,长生观众人方才发现蹊跷,看到凌泠面目可怖,还以为其想自爆而纷纷退散。
凌泠失神的双眼终于泛起了一丝神采,他感觉眼前是斑驳陆离的水域,只看得到模模糊糊的水纹在眼前荡漾。
他渴望奇迹,现实给他的却是身体快要支离破碎的疼痛。
只是他看不见自脖子上发散的咒文已经包围了他整个身体,这让他看起来很奇怪,手托玉盘的老者下意识退了一段距离,直觉告诉他这个少年拥有太多变数。
凌泠艰难的扶着树怎么也站不起来,凝神内视发现体内居然多了数不清的透明锁链,这些锁链因陌生的力量的涌入而产生共鸣。
锁链关联着三个奇怪的地方,忽然他发现其中一条居然有一条裂隙!
待他想进一步探索这锁链的秘密,他的那缕神识却被外力震散。
老者右手宛若鹰爪死死扣在凌泠的脖子,将他提了起来,没想到这老者看似行将就木,实际上是宝刀未老。
只是他的手触到凌泠颈部没多长时间,就像被刺扎了一般下意识把手缩了回来,同时色变,厉声道,“后退!都后退!!”
待离得凌泠几丈远的时候他方才为刚才的失态感到尴尬,因为自己门中子弟各个都已退避三舍,他刚才的喊叫显得多余。
他的手有些抖,因为从凌泠脖子上传来几道电弧,以及火,水,土,属性各异的源气夹杂在其中。
他虚眯起眼睛,强忍体内的不适,不动声色的服下一粒丹药,这才悄悄好转。
没想到一时大意受了很重的内伤,体内气血逆涌,致使他面色潮红。
众人看在眼里,却不敢多说什么。
凌泠身上密布的咒文渐渐隐去,不知为何身上痛苦的感觉消失了,做了个深呼吸他发现自己可以站起来了!竟然还能看到模糊的人形轮廓,这叫他如何不喜?
老者将手中玉盘抛向半空,一个结界凭空而现,将他和凌泠隔离其中。
同时,他也剧烈的咳嗽起来,就像肺痨病人一样,咳出血来。潮红的脸色渐渐苍白,他坐了下来,沉息运气,目光却不离凌泠。
心道这少年不知用的什么妖术,居然能伤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