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姓袁。怎么的?”
那女主任说话的时候斜棱着眼睛看了我一眼,就是这个眼神,让我在脑海中瞬间就把面前这个半老徐娘和“袁建丽”三个字匹配在一起。
这时我也彻底想起来,她儿子在军训时候,因为跟着茉莉大仔混被熊新宇扇了一巴掌之后,她就天天到国际班的地方来“要个说法”,直至最后给熊新宇弄了个警告处分,然后让章江出面瓦解了一下当时最开始的“十八星宿”以后,她才作罢。要么我说,我怎么好久没见她了。那时候在国际班的水晶楼见到她时,她回应我们的,就是这个不屑的眼神。
而且老默那天晚上找到我和萧全的寝室,来跟我和萧全说了那么一个消息以后,在我心中,这些平时道貌岸然,拿着师德说话的主任们已经不那么高高在上了。而刚刚我跟她又是鞠躬低头又是用敬语,就是为了维护我自己和我身后的三个班的形象。现在既然你觉得我们是扶不上墙的烂泥,我也就不把你当成雕栏玉砌。
“哦,您就是袁老师啊!”我故作惊讶状。
袁建丽一见我这样,也是一愣,听我这么一说,估计是把我当成她的老关系的子女之类的了,脸上倒是有些礼貌场合下的虚伪笑意浮现出来,“你认识我吗?”
“认识,怎么不认识!”我还是假装笑着说,“现在全国际班,谁不认识您呢?咱们不仅认识您,跟您儿子更熟呢!”那时候袁建丽的儿子依然在普通班念书,但是被调班调到了刘成鹏的一班。据说袁建丽的儿子本来学习成绩不是很好,被熊新宇扇了一巴掌之后,衙内光环不再,成天被刘成鹏的人呼之喝去,袁建丽看上去更是心塞,她的儿子一时之间成了她的一块儿软肋。
“你什么意思?你要是没事了就赶紧出去!这是同恩分校的德育处,不是你们国际班的德育处!”袁建丽说道。
我一看她这样,我便不再说话。转过身我环视了一下周围,那个穿着白色夹克的老师只是在一旁写着字,一边看着我,一边摇了摇头;那个戴着眼镜,个子不高,皮肤白皙,长得像小笼包的那个男主任却脸上浮现出得意洋洋,并且用十分挑衅和鄙夷的眼光看着我。相信我,加上眼角鱼尾纹和额头上的抬头纹、还有嘴角的法令纹的效果,他比陈妍希版的小龙女还要小笼包。
可是对不起,您没资格鄙视我。
“哟,这位老师,您是新来的吧,您好,我之前没见过您。您怎么称呼?”我伸出手,故作很欢迎的样子。
“嗯,同学你好,叫我王主任就行。”那个小笼包老师伸出手跟我握了两下。
王主任,呵呵。看来今天是黄道吉日啊。
“那个国际班的学生,你怎么还不走啊?”袁建丽冲着我喝道。
我一时心念一动,然后放下手来。“哦,袁主任您别误会,我不是来捣乱的。我找这位王主任还有点事情。”
袁建丽无奈,只能一边晾着自己办公桌旁的两个看似是班长或者团支书执委的学生,一边假装翻阅着桌子上的文案。那个王主任倒是对我来了兴趣,或许是因为刚来的小主任,所以平时被学生经常无视的原因,刚刚还比较得意的他突然对我有些客气起来。“同学你找我什么事?”
“上周四的时候,大概是中午在三楼的食堂,那时候是您在值班吧?”
“是啊,对,是我。”说着,这个王主任从手里夹了根钢笔,左手又搭在椅子背上,俨然一副影视剧里七八十年代大国企单位领导的派头,冲着我点点头。
“嗯,那就是您了。您当时没收了两个我们国际班的学生的mp3吧?”我问道。
“对啊,”说着,王主任眉毛一皱,收起笑容,“是我没收的,我让他俩亲自来找我要。但是现在mp3不在我这了,我已经交给德育副校长了。你找我也没用!”国企单位领导的派头,瞬间变成了《水浒传》里的泼皮无赖状。
“没,我没想管您要。我当时对您印象最深的就是您说的一句话,您说您‘绝不容许国际班的学生在同恩分校的校园里享有特权’。我对您的这句话真是佩服啊。您想想,这要是放后退四五十年,要是在伪满的时候,您冲着日本鬼子说这么一句话:‘绝对不容许日本人、台湾人、朝鲜人在东北的老百姓面前享有特权’,那您放到现在就是民族英雄啊!”我这么一讽刺,全办公室都闻到了不对的气味。
“你什么意思,我告诉你你就是个小孩!你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啥意思?我怎么了?老师没收学生的东西就是天经地义!根据校规他就不应该把那个‘随身听’在学校里露出来!”
“是,您是可以根据校规处罚他。但是您别以为,没收学生东西真的就是‘天经地义’。您可以去查查我们国家最新版本的法律。”
“嗬!你吓唬我啊小朋友?你跟我将法律?你看看你现在找警察来,他们会管这件事么?”王主任几乎是咬着后槽牙再跟我说话。
“我还真不是吓唬您,王主任,您不信您去查查。不用多查,四本就够:《物权法》《教育法》《教师法》和《未成年人保护法》。您看看,您到底是不是天经地义?”这四个法律文献的名称我之所以能烂熟于心,是因为我初中的时候就带过手机去学校,结果又一次就被教导处发现没收,后来我老妈的一个同事给我支的招儿,因此我对于这种事情印象颇深。“是,可能公安机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