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驰把自己的意思说完,众将听完后都恨不得抽死他丫的。石乞很尴尬,可是事情已经捅破,他此刻也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苑何忌看了伍子胥一眼,又看了看石乞,最后把目光放向孙驰的身上,咳了咳和稀泥道:“孙将军可是有什么好的计策?”
孙驰道:“有!只是有些阴损。”
“哦?”众将好奇。
孙驰道:“听说大屁股嬴孟的丈夫楚平王有熊弃疾的墓就在郢都不远处的寥台湖,我们扒了他的墓,一则可以迫使城内楚军出来决战,二则也可以把拦杀大王的楚军给吸引过来一部分……”
孙驰讲着他的细细谋划,语言轻描淡写,可是听到众将耳朵里,个个是不寒而栗。他们看着孙驰的目光变了,下意识的离他远了些。
孙驰没有去看众将的表情,而是最后把目光看向伍子胥,伍子胥沉默,最后拍板道:“好,扒了有熊弃疾的墓,有什么罪责本相一力承担”。
“这?”众将完全没有想到伍子胥竟然同意了。扒人坟,那是要不得好死的。
伍子胥言罢又看向了石乞,道:“水师统帅石乞,胡言乱语,毁我军心,今日起剥夺其水师主帅之位”
“晏圉将军”
“末将在”
“你暂时为水师主将”
“这?诺!”晏圉犹豫了会儿,最终看了看石乞又看了看伍子胥答应下来。
晏圉是晏婴之子,和吕荼是打小腻歪,对吕荼自然是忠心,最重要的是他是朝堂的“遗老派”领袖,没有参合到诸王子斗争当中。
石乞对于伍子胥的“报复”头一扭,把兵符还有佩剑给解了下来,别有深意的交在了晏圉手中,晏圉怎能不知石乞的意思,心说,我的石大将军,你啊还是太年轻!国相是什么人?孙家又是什么人?哎!
伍子胥扒了楚平王的坟,拉着楚平王的棺椁来到了郢都城门下,当着城上楚军的面,伍子胥拿着鞭子抽打楚平王的尸体……
郢都城内,宫殿前,一片寂寥和沉默。
白发苍苍的楚国老将阳令终跪倒在楚国的列祖列宗神祇前,哭的已经没有了声音。
阳令终他的二弟三弟死的时候他也没有如此痛苦过。因为二弟阳完和三弟阳陀是战死的,是为大楚战死的,他们是阳家的骄傲,他阳令终有这样的弟弟,高兴!
可是如今眼睁睁的看着伍子胥用鞭子肆虐先王的遗体,他怎能忍受住?因为这鞭打的不仅是先王,更是鞭打的大楚的规矩大楚的脊梁啊!
在阳令终的眼里,楚平王再怎么混蛋,那也是先王,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是规矩,是大楚的规矩,是规矩为什么不去遵从?
伍子胥你该死,你该死!
难道你没看到你父亲为什么明知道先王抓住后会被处死而没逃走吗?
他不是没有能力不去逃走,而是不愿去逃走。因为他遵从着规矩。规矩!
伍子胥,难得你不知道郤宛吗?
郤宛明知道被先王冤枉而家人被屠杀,可是仍然带着残余的楚军誓死效忠与齐人奋战,难道你不知他为何这样做吗?难得你真的瞎了吗?
你知道,你比任何人都知道,可是你不愿去知道……
阳令终眼睛已经干枯,手锤的地面,鲜血淋漓。在他旁边有一大帮哭的撕心裂肺的楚国文武之臣。
他们现在好想杀出去,去把先王的遗体抢回来。可是他们不能。
不是不能而是真的不敢。
不是不敢而是真的不能。
在殿外,一个红衣素裹的雍容华贵的女人,她拿着长剑,一改昔日风采慈和,此时如同她手中的秦剑一样,冷艳而高傲。她守护着殿门,不让里面的任何人出来。
这个女人就是秦国公主孟赢,当年楚平王所抢自家儿子太子建的妻子,楚王有熊轸的亲生母亲,当今楚国最富有传奇的太后。
谁人都不能出这个殿,原因很简单,孟赢不想这些忠贞于大楚的人送死,她相信儿子,她相信楚国的大王,有熊弃疾,相信她的儿子有熊轸。
先王会理解她的做法的,她的儿子会像当初八岁即位时那样,不屈脊梁,打退齐军的。而自己所要做的就是等,在郢都这个家,等。
剑,冷烈。
在秦国时,孟赢的剑是杀人之剑,嫁到楚国后,她的剑是舞曲之剑,如今她的剑是守护之剑,守护她的家。
郢都,就是她的家。
孟赢抬起下巴,她的下巴是如此的美,眼睛望着苍穹,眼睛是那么的深邃坚毅……
伍子胥虐尸的事六日后,传到在鸡父围困吕荼的楚王有熊轸耳中。
有熊轸不敢相信,他哆嗦着身体,把那密报看了一遍又一遍,眼睛一红,鼻腔发酸,涕泗忍不住横流:“父王!”
王帐内发出如同丧失一切的凄厉嘶吼。
与楚军这边相反的是吕荼这边,吕荼每日过的都很快活,每日或巡查营地和士兵们拉拉家常,或想着办法给士兵们改善伙食,或和工匠们研究新的防御器械……总之他要耗死楚国,耗到齐军会师此地,给有熊轸最猛烈的一击。
这次吕荼的打算是要把楚国给灭了,就算不灭,也要把楚国从后世的湖北湖南之地赶走,赶到重庆或者四川去。
可是吕荼有些没想到的是楚军接下来的几天,他们的攻击如同发疯的红眼狗一样,不怕死的硬往齐军营寨横冲,好几次差点齐军营寨被破。
看着战场上一层层尸体,吕荼和身后的众军将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