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荼点头,这些大事其实都不算是什么大事,无非是地方上遇到的一些困难,譬如沿海出现了风灾,又譬如眼瞅着秋收了,人手不够,希望朝堂能施以援手相助等。
伍子胥的处决还是十分公正有效的,吕荼很是满意。
文事结束,掌管武事的太尉华周和大将孙武手持象笏接着站了出来,说了遣散退伍兵和各大营调离各地的计划与安排,吕荼一一照准了。
接着御史府,蒲余候也禀报了自己的计划,打算在一年内派兰台和乌台按首巡按全国,对中央和各地的官员进行考核,吕荼也是照准,并让国相府配合。
伍子胥站了出来应诺。
大宗吕青也是禀报了公田和公田上奴隶的事,并一一讲了如何把那些公田分配到退伍的绅士手中。
吕荼知道此事是个大事,不敢怠慢,命右相计然和御史府乌台按尹铎亲自出马和大宗府共同携手解决此事。
三人站出齐声接令。
吕荼看着大事基本处理完毕,便站了起来,他一手持如意,一手指着自己先前所跪座的国君之位的地方道:
“寡人的父亲,先考景公,曾经对寡人说,荼儿,这个位置不好坐啊!”
“那时寡人小,根本不懂,寡人问先考:这个位置有什么不好坐的,它上面又没有针尖麦芒,坐了就坐了”
“先考拍着寡人的头笑道:这个位置看着没有针尖麦芒,可是坐着却是天下间最不舒服的”
“寡人那时真的不懂,以为先考就是在骗寡人”
“可是今天,当寡人坐在上面,看着殿中的你们时,寡人明白了”
“这不仅是一个位置,更是一个掌握齐国命运,掌握生生黎明命运的权利!”
“你们的位置更是如此,你们或是某司或是某部某按台甚至是某将作大监”
“你们用权错了一个决定,那就是毁了一片人,寡人要是错了一个决定,那就是毁了整个齐国!”吕荼的语气很重,他手中的那个大玉如意狠狠指着殿中群臣。
“君上!”众人神情大动,无不扭身对着吕荼持笏低头纳拜。
吕荼看着他们低着头颅手或持玉笏或持象笏,从陛下慢慢往殿下走,边走边道:“有人劝寡人行无为之术,靠着朝堂的无为,让黎民自己休养生息,这样朝堂不乱伸手,就不会犯错,士人们就会得到最大的福利”
“可是这个论断被寡人否定了,因为寡人看过无为之术的悲哀”
“寡人依稀记得第一次伐楚之战时,寡人作为盟军的使者出使郯国,看到一生奉行无为的老郯子凄惨模样”
“寡人从那刻起就知道无为之术在这个大争之世只有死路”
“这不是无为之术错了,而是它错在了这个天下动乱的时代!”
“做出决定可能会错,但不作出决定就不可能永远是对。”吕荼话语再次沉重。
“寡人游览诸侯国一十三年,从大河到大江,从齐鲁大地到秦晋荒原,从草野中原到沼泽雨林,所见民生之多艰,林林总总,令人嘬舌瞠目”
殿中众人皆是沉默的听着,他们多少知道吕荼辗转七十二国所遇之事。
“可是寡人总结了导致民生多艰的无非是两个灾难”言罢,吕荼伸出一个手指来。
“第一个灾难,是天地山川给我们的灾难”
“海上来的飓风,暴雨,洪水,旱魃,雪灾,地震,害虫,瘟疫……等等”
“这些灾难我们难以制止他们的发生,可是我们却可以把这些灾难发生后的事情,把士人所遭受的伤害降到最小”
“寡人和巫祝,和一些名望耆老,这些年来研究天地之象,又参考了大量的古籍,得出了一个共同的结论”
说到这吕荼心情无比的失落与难过,众臣听的一颗心都急跳到嗓子眼了。
他们纷纷揣测难道会有凶事发生?
他们的揣测是对的,只听得吕荼道:“再接下来的数十年甚至是数百年,天下将进入一个可怕的天灾期,干旱,洪水,雪灾,台风,食日,地震,将会一一降临天下”。
此话一落,整个殿中皆是轰然。
四府臣属也是窃窃私语,若此事若为真,那无疑是对天下士人的一场巨大危机。
伍子胥眉头紧皱,他是楚人,深受鬼神文化熏陶,对巫祝学说还是比较信的,所以对于吕荼所言的东西,让他心中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吕荼看到众臣脸色由于担心焦虑甚至是不知所措而变的惨白,他很是愤怒大喝一声道:“你们是大齐的柱石,是大齐的执耳者,慌什么?天道不能变,难道我们人还不能变吗?”
众臣闻言方才从慌乱中镇静,是啊,天道不会改变,难道我们人还不会改变吗?
“洪水来了,我们就提前跑到高地;旱灾来了,我们就早早储备好水;虫害来了,我们就用双手与虫害搏斗;雪灾来了,我们就提前造好炕储备上粮柴”吕荼声色和缓道。
“这个世间没有我们人做不到的,只要我们敢于努力,你们看那泰山高吗?你们这些殿中的大臣将军,有几个没有攀爬上去过的呢?”
众臣闻言点头,的确是这个道理,过去天灾也不少,士人不也是挺过来了吗?
“所以不要恐惧那些天灾,只要我们敢为,就一定会保护好我们的国人!”
吕荼说到这一句,右臂高举。
众臣属深受鼓舞,纷纷跟随吕荼举臂高呼。
约莫了一会儿,吕荼才制止住众臣声音,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