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天台顶上雪花飘摇,像是纸钱时扬起的漫天尘埃。
十二块钱的盒饭带一根鸡腿。
楚河劈开筷子,蹭掉木屑,正打算动口,忽听到耳边传来一个颤颤巍巍的的声音:“别吃了。”
楚河偏头望去,身边不知何坐了一个小老头。他嘴里叼着根长杆烟斗,看着楚河,一脸严肃的说道:“孩子,你大限将至了。”
楚河打量了一下这老头儿,然后用筷子指了指自己身上的白大褂,微笑道:“大师,您算命的话找别人去吧,我是学心理学的。”
老头儿扬了扬眉毛:“咋?学心理学的就不信命?”
“这倒不是。”楚河扒了一口饭,微笑着的说道:“学心理学的都很穷,没钱算命。”
“谁跟你说我是算命的?”老头皱起眉头,一脸不满。
楚河又仔细打量了一下这老头儿,看到他衣服上那几个烧焦的破窟窿,顿时恍然大悟,夹了那块没舍得吃的鸡腿,递到那老头嘴边,笑着说:“大爷,钱我是真没,不过这盒饭咱俩可以分着吃,哪天我要也转行当乞丐了,你可得提携提携我……”。
小老头儿没搭理送到嘴边的鸡腿,而是背起手看着天空中纷纷扬扬的黑色雪花,轻声问道:“你认为雪应该是黑色么?”
“雪不是黑的难道是白的?”楚河笑了,指了指漆黑的雪地:“你看这雪地,哪有一片雪花是白……嗯?”他忽然愣住了。倒不是因为真这地上真的有白色的雪花,而是这雪地上,居然一个脚印都没有!
那这老头儿是哪里来的?楚河又眯眼看了那老头儿的脚下……不但没脚印,连没影子都没有!
如墨的雪花飘飘,偏西的太阳变得像是个腥红的大血窟窿。
楚河脸色白,跟漆黑的雪花相映成趣。
小老头嘬了一口烟斗,揶揄道:“学心理学的还怕鬼?”
楚河舔了舔嘴唇,直奔主题的问道:“您刚说我要死了,那我这条命还剩多久?”
老头挽起袖子,露出一块被烧得焦黑的破电子表,看了一眼,说道:“6o。”
6o?
楚河刚想问是6o天还是6o小时还是6o分钟?,就听那老头接着说道:“59、58、57……”
鸡腿吧嗒一声掉到了地上,升腾的热气融化了一圈积雪。
楚河目瞪口呆道:“6o秒?”
那老头点了点头,嘴里已经数到53了。
“您能不能告诉我,我是怎么死的,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你是拿着匕自杀的。”老头道。
“可我没带匕啊。”
“没关系,我带了。”那老头儿从袖子里掏出一把匕,郑重其事放进楚河手里。
楚河看着手里的匕,脑子有点木。
老头儿催促道:“还有36秒,抓紧时间。”
“……抓紧时间干什么?”
“抓紧时间自杀啊!”
楚河苦笑道:“可我根本不想自杀啊……”
“那不归我管,反正会自杀的。”老头把烟杆在手边的锈铁栏杆上磕了几下,无所谓道:“说不定过会儿你灵机一动,忽然就想自杀了……还2o秒。”
楚河端详了一下手里的匕,忽然问道:“如果我扔了它会怎么样?……”
“我哪知道……我又不是万能的,我只知道你过一会就拿着这匕自杀……”
“我不想死,我想挣扎一下……”
“随你便……”老头一边往烟斗里塞烟丝,一边一脸深沉的说道:“我劝你不要挣扎比较好,因为命运这东西啊……包含着你的挣扎。”
楚河没理会老人的话,站起身,握紧匕用力向外扔去。
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恐惧,他用力很大。
而且他踩到了掉在地上的那根油腻的鸡腿。
铁栏杆生锈了……
于是他握着匕,撞断了生锈的栏杆,惨叫着从天台上摔了下去……
“因为命运这东西啊,包含着你的挣扎……。”老头颤颤巍巍的声音在楚河耳畔幽幽响起。
“啧,果然是拿着匕自杀了……”
…………
…………
楚河把熟睡的宋小雨放在汽车后座上,便立刻启程直奔中京!他用浅井樱的手机拨了好几次叶晴雨的手机,反馈的消息都是“您拨打的号码已关机”。
于是楚河只得拨通了潘凤的号码,迅的说道:“潘凤,你现在马上启程到中京,我有事需要你。”
“好的主公,我这就动身——呃,是什么事?”
“带我去你和王胖子上次的去的那条黑街。”
楚河知道,想以最快的度找到叶晴雨的行踪,靠警察是没用的,只有靠那些“地下工作者”才最有效率。
两小时后,两人汇合,直奔南洪街……
……
南洪街位于中京城西郊,是条鱼龙混杂的黑街。
街上有一家三百六十五天二十四小时营业的酒吧,今天下午四点忽然清客关门了。
楚河坐在吧台边上。踩着一个壮汉的脑袋闭目养神,他身后,潘凤正跟二十几个操着钢管砍刀的混混打得欢声笑语。
潘凤也不真动手,哪个小混混冲过来就是一个脑瓜崩上去,人就飞了。保守估计也是个脑震荡。
这种打架方式明显比较有威慑力,弹飞到第七个的时候就没人敢上来了,一众混混看向潘凤的目光已经是畏之如虎。
但潘凤抱着人人平等,一个都不能少的理念,又去追着这帮快要神经崩溃的混混挨个弹了一遍。
最后剩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