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哥怒吼的那句“没有”,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好似两颗坚硬的钢钉楔在了陈南的心头,一颗灼烫,一颗冰冷。
他始终都不明白锁哥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没有人关心他!
409没有人关心他?
真的没有么?
真的?没有么?
或许是酒后疯话?
或许是疯后傻话?
或许是傻后胡话?
或许是糊后气话?
也或许,是气后真话!真话里的怒话!
但不管怎么说,这两个字的怒吼他都没办法接受。
尤其当他对视着锁哥那瞪大的双眼,那双眼里写满了认真,那认真中流露出哀戚,那哀戚中又饱含着不屑,就更没办法接受了。
一个团结的集体,一帮友爱的兄弟。
尽管陈南,瘦儿,超然,二阳四人整天因为玩游戏飚在一起,尽管二炮全心为了凌风棍道不知所以,尽管小侯终日缠绵平板儿手机,尽管小强日日对着波多姐姐日着自己……
但你闹情绪的时候是谁在安慰劝解,你喝多了的时候是谁把你拉回宿舍,你闹笑话的时候是谁与你玩笑打趣,你惹事儿的时候又是谁帮你打架平息?不是没人管你,是你不去在意,没有发现而已。
当然这些都不算什么,但是每个人都是一个个体,都有自己的生活,人活着就得活出自己,都是大老爷们儿不能情场失意就跟兄弟们发泄情绪,耍小孩子脾气!
那叫没出息!
也正是因为这样,陈南和锁哥对视了几秒钟之后,转身摔门回了宿舍。
留下还算冷静的超然看着锁哥,避免他在这不清醒的状态下瞎跑闯祸。
回到寝室,陈南坐在床上死命吸着烟,因为关门的时候太用力,发出duang的一巨响,导致所有人都看着他。
瘦儿摇摇头说:“至于吗!他就是喝多了,小孩子脾气你还不了解!”
陈南说:“我当然知道,我就是生气!”
“生气有啥用?睡一觉,翻篇儿,明天他自己就把啥都忘了。”
“他忘了你能忘么?!”
瘦儿无奈:“不能忘能咋滴?孩子得哄,哄不好就得惯着。”
陈南也无奈,把烟头扔到地上碾灭,说道:“我想静静!”
瘦儿想了想,打趣道:“静静已经和安康好上了,你就别惦记了!虽说朋友妻不客气,但咱不能不讲道义……”
静静是他们同班同学,可爱的小猫脸,但是在男生圈儿名声不太好,以前陈南逗过那丫头,后来人家发现他有女朋友之后,马上弃暗投明了。
再后来在安康的努力追求下,静静现在貌似跟了他,不过这都是最初的历史了。
陈南瞥了瘦儿一眼,没说话,他现在可没心情逗闷子。
正坐在床铺上欣赏着岛国艺术的小强一扭头,悠悠说道:“南哥,我这里有个片子,片里女猪脚叫静静,你要不要来和老夫一起欣赏享受一番?”
陈南用鄙视的目光看着小强,站起来道:“我享受你妹!”
说完,他开门出了宿舍。
他要回家。
他想静静。
一个人静静。
夜里十点,昏黄的路灯努力的想要照亮迷离的夜色,街道上的行人已然稀稀落落,雾霾笼罩下的城市天空充斥着压抑,就如同陈南此时压抑的心情。
他大口大口的吸着烟,快步走出了校园的大门。
这个时间,到铜城的公交车肯定是没了。
打上一辆出租,也再不管奢侈不奢侈,径直回了丽都小区的房子,虽然房子里感受不到什么温暖,但至少那房子有个家的名字;尽管这个家长时间空着,却正好是一个安静的场所,在这个安静的场所里,可以很好的想想静静……
小区门口的小卖部还没有关门,正好买上几听啤酒,买了两包烟。
上楼,进门……
妈的,进不去了!
光顾着生气,到门口才发现忘了带钥匙……
“咣当”一声凿在门上,陈南心头那叫一个堵得慌。
把酒放在地上,拿出一瓶,正要咬开盖子喝闷酒,咔嚓一声,家门开了。
“哥,你回来啦!”
一坨五花肉出现在了眼前,看着陈南放在地上的烟酒口袋言道:“哎呦喂,你也太客气啦,咱都这么熟了,回自己家还带什么东西呀!”
说着,冬梅拎起地上的烟酒袋子,扭动球状的身躯回了屋里。
陈南懒得和她一般见识。
自己这个妹妹在外上学这些年,抽烟喝酒的恶习早就染上了,并且是屡教不改,虽然当着他这个哥哥和家里人的面,一般会稍微收敛一些,但到了外面该怎么着还是怎么着,长此以往,他也懒得管了。
好在她在家里,自己可以进得家门。
客厅里一股子烟味儿,明显是冬梅刚抽过烟。
电视开着,冬梅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陈南因为心情不好,所以一言不发,如果是平时他肯定要教训两句,但这会儿,他真懒得管自己这不争气的妹妹。
洗手间的门关着,浴霸的大灯却从里面射出了强烈的光线,索索的流水声传出,是有人在洗澡。
难不成自己老妹儿把那个叫蛋蛋的男朋友带回来了?陈南这样想着。
冬梅贼眉鼠眼的看了看陈南,随即嬉笑着滚动过来,拿烟给陈南点了一根,看她这副做错事情的样子,一张大胖脸努力堆出的讨好的表情,陈南更加确定了心里的想法。
其实,他真的想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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