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育木飞快窜进人鼠洞中,似是被本能影响,直奔向鼠洞里左边的分岔路而去。
鼠洞因先前的盗泉处坍塌,入口处已裂开来,一些地方塌陷下去,一些地方又散落石头土块。
小苟拉着小芷进了洞,却是像一只出鞘的剑一般射向洞穴深处。
耳边是呼呼风声。小芷闭上眼,不敢看周围。
没多久,眼看关育木一半身子消失在左边通道的某一处。小苟加快速度,一把拽住了关育木的人鼠尾巴。就在此时,三个人同时消失在洞穴里。
洞穴恢复了平静,只有非常细微的尘土掉落的沙沙声。
却说三个人的身子,被一道温暖的热流卷起一抛,跌落在一处地方。
细看,周围漆黑一片,空间闭塞。渐渐适应了,朦胧的光影显出来,却是一个屋子,有门窗。窗上透出室外朦胧的光影,淡淡的,泛着青蓝。
关育木吱地一声,从墙下的一处窜了出去。嗖地一声,很快消失了。
小芷正在黑暗中抱紧自己身体,微微发抖地看着四周。
小苟警备地察觉着屋子里的情形。除了小芷和自己的呼吸声,目前,没有别的气息。
小苟站起身,打开窗户。天空有几颗寒星,半挂着一瓣淡白色的月牙,远远地。很显然,这里不同于外面的世界。小苟很清晰地记得,昨晚是月圆之夜。而这里,却是新月之夜。新月和寒星,正照着隐约透出些诡异的室外花园。显然,花园里有些什么不知名的事物。
“今明哥,我怕……”小芷忍不住,发声了。声音小心翼翼,生怕惊动到什么。
“嘘。”小苟在嘴边竖起手指,示意小芷谨慎。
小苟环视了屋子一圈,家具齐全,床,桌椅,柜,几,全有,只有一样东西没有。灯。
关育木刚才出去了,已不知去向。这个时候,大约是鼠类最活跃的时候,关育木如今既是鼠类,必然按照鼠的习性而活。那么何香呢?小苟蹙紧了眉,捏紧了拳头。
这时的小苟,很显然,只是长风。在长风可以想起的久远记忆里,从来没有听说盗城这个名词。该如何下手,长风也踌躇。
忽地一声,嗖,从关育木窜出的墙体处,窜进来一个事物。看体型,是一只人鼠。只见他进来后左右瞧瞧,便直奔床边的柜子。一阵悉悉索索,他又窜了出来,嘴里叼着一个物件,四下看看,便沿着来路穿墙而去。
人鼠似是不曾意识到,这屋子里还有两个人。小芷惊诧地瞧着活动的人鼠,小苟示意小芷无需声张。人鼠来了,又走,跟着又进来一只,照例是直奔床边的柜子,一阵悉悉索索,嘴里叼着一个物件,四下看看,再沿来路穿墙而去。
如此反复,每隔一段时间,便有一只人鼠窜进屋,找寻一会儿,再叼了物件离开。
小芷和小苟在一边冷眼旁观着,看人鼠只是找寻东西,渐渐两人放松下来。看来,人鼠并不攻击人。
没多会儿,又窜进来一只人鼠,这只人鼠,嘴里却叼着东西,进屋后,四下瞧了瞧,忽然看见了屋子一角的小芷和小苟,不由竖起了浑身体毛。寒星一般的两只小眼,在黑暗中似是怒意丛生着。
小苟看得分明,这分明是关育木啊。他原本脸上的络腮胡,依然长在尖尖的鼠脸下。
“老关,关育木,是我,小苟,你的老朋友啊。”小苟摊开手,无奈地解释。
人鼠并不卖账,抬起右前腿,踢起地上散落的小石子,飞快地射向小苟和小芷。
趁着小苟和小芷阻挡石块的功夫,他自己却钻入几案旁的五斗橱里。一阵悉悉索索后,他又从五斗橱里窜出来,在屋子里沿着四墙走了一圈,停在小苟和小芷面前。
小苟见人鼠停在面前,微微一笑,张开怀抱:“老关,我是小苟。这是小芷。”
人鼠伸出鼻子,在小苟和小芷的脸上嗅嗅。
小芷嫌恶地缩起身子来,迅速伸手似要挡住人鼠的脸。
说时迟那时快,人鼠忽吱地一声,张开嘴,直奔小芷的手。
小苟知道面前是关育木,不想出手伤他,当下便扯开小芷,跑出门去。
眼前便是花园,寂静无声,连一只虫鸣都没有。死死地,像是没有活物。
小苟拉着小芷跑进一个小凉亭旁边的灌木丛里,躲藏起来。
人鼠跟着追出,跑了一小段,眼看要靠近小凉亭了,却又一掉头,去了别的地方。
小芷见状,长长松了一口气,偎着小苟轻声道:“今明哥,你确定,那只人鼠,真的是那厚脸络腮胡?”
“当然。”小苟四下看看,又凝神细听着。
在视线无法触及的一些角落里,似是有无数的声息,默然地,渐渐靠近着。
小芷张口还待问什么,小苟竖起手指,示意小芷暂时不要说话。
声息渐渐近了,小苟数了数,大约有4个领头,和各自4只纵队的物体,正在靠近。
脚步很轻,但对于从小习武的小苟来说,很易分辨。
危险来自四个方向。小苟拉着小芷跳出灌木丛,无论怎样,开阔地域更适合施展他自幼习得的狼牙血火。
果然,顷刻间,树影重重的花园里,出现了四队人影,一排细细的寒星,原来,是四队人鼠。
小苟犹豫了,狼牙血火可一招致命。这些人鼠,分明都是人。不到万不得已,不得伤人。这是师父黑血狼一直的教诲。
只能用狼迷离了。
这狼迷离,是一种声息,听者可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