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跑了苏伊娜,虽然如释重负,但惹了美女不高兴,张龙的心里还是有些失落。他也没了出去训练的心情,继续一个人喝起了闷酒。没多一会,阿方索回来了,拖着灌了铅一样的双腿,疲惫的揉着后腰。
「咦,张龙,有酒啊,快给我喝点!」他见到酒就像见了救星一样,混浊的眼神立刻有了光彩,几杯下肚,话匣子就拉开了:「唉,真羡慕你们啊,真正的角斗士兄弟,哪像我天天过得这么悲惨……」
张龙有些诧异:「你不是已经在沃萨姆很有名气了么,怎么会过得悲惨?」
阿方索狠狠喝下一杯酒,有些恼火的说:「你是装糊涂故意讽刺我么?我的名声可不是在竞技场上打出来的,而是沃萨姆的上流妇女们传的啊……」他不由分说直接抢过小酒桶高举起来,然后仰起脖子把嘴对着桶口一顿神灌,直到呛出来,狠命的咳嗽了半天。
「知道么?曾经我也和你们一样,渴求竞技场上的荣光,跟兄弟们一起玩命的训练,只为了能够赢得比赛,成为明星、冠军、战神……唉,如果我长得像格林提斯一样丑,没准早就实现这个梦想了吧!在依森哈德第一次领我去叶琳娜女爵主办的那场女贵族和阔太太的酒会之前,我的实力可是家族中的翘楚,不比瑞克撒特差多少的……」
张龙听了,很是吃惊,又有些不敢相信:阿方索现在的实力,说难听点,只是个二三流角斗士,除了经验比较丰富,甚至并不比自己强多少。如果说当初曾经那么厉害,为什么会落到这步田地呢?
阿方索虽然喝醉,却也看得出张龙的疑问,他又灌了几口,指着自己英俊的面孔说道:「就因为这张脸,这副身版,我那天晚上接连侍奉了十个无底洞一样的老女人!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第二天连动都动不了一下,更别说训练了。从那天起,我就成了依森哈德拿去讨好她们的礼物,每次上流妇女们办的荒唐聚会都少不了我。真不知道主人是怎么想的,为了博得那些老女人的欢心,毁掉一个角斗士在竞技场上的前途,值得么?」
张龙恍然大悟:传说是真的。阿方索果然「不仅仅」是一个角斗士,而且他的这份堪比「交际花」的工作对依森哈德的价值甚至已经远远超越了他在竞技场上的用途,真是可悲可叹啊!
「唉,其实……你这样也挺好的,」张龙安慰道:「我也有所耳闻,那些女贵族或者阔太太们都会动用自己的人脉,只让你打安全的比赛,比起我们总是上场搏命,要好得多了。而且……我们只有打了胜仗,在庆典上才可能被赏个妓女玩玩,你可是时常会有上流社会的高雅女士为伴啊!」
「不!」阿方索突然怒气冲天的摔了酒杯:「你懂个屁!什么上流社会,什么高雅女士?她们从来都没把我当过人看!我只是个玩物,被她们像布偶一样玩,像便壶一样污辱!我的身心都被她们毁了,弟兄们也瞧不起我,说我不过是根行走的老**,妈的,我为这个家族牺牲了多少?我为他们牺牲了多少?我用我自己的前途给他们换来一场又一场对他们有利的比赛,这些他们都知道么?我******容易么……」阿方索喝得舌头都短了,话也变得絮叨,听得张龙心乱如麻。
这就是奴隶真正的命运啊!无法支配自己的人生,所有的一切都被牢牢掌握在主人手里,生杀予夺都由主人说了算,所以斯巴达克斯才会反抗,才会成为青史留名的大豪杰。可是现在的他们除了默然接受,又能做什么?地球上的古罗马,奴隶众多,命运凄苦,斯巴达克斯揭竿而起,一呼百应。而在圣休亚瑞,奴隶从来就不是人口的多数:贵族不能蓄奴,多数普通平民蓄不起奴,为数不多的那些家底相对殷实,能够养得起奴隶的商户家里的那点人怎么可能串联起来形成气候?
所以,还是接受事实,努力当好角斗士吧!张龙还是比较庆幸的:以自己平凡的长相,不可能被选中干阿方索那样的活;另外至少从目前来看,自己的格斗天赋还是可圈可点的么!
阿方索一直喝到酩酊大醉不省人事,滚到桌子底下去才罢休。张龙叹了口气,把桶里剩下的酒都给费屈玛和辛波留下,然后躺到铺上早早睡了。昏昏沉沉的,他梦到眼前一片柔和的乳白色光芒将自己慢慢的包裹起来,就像儿时母亲的怀抱一样温暖安全。真的是久违了的感觉呢,自从上了小学,开始考试排名,母亲就再也没有抱过处处不如别人家孩子的自己了。这光芒是如此的温和,如此的宁静,让他心中充满了幸福感,好像要将他这么多年所受的委屈和酸楚全部抚慰疗愈一样。他幸福得想哭:没想到这种感觉居然真的能在梦中出现,难道这就是圣光么?真希望这样安静祥和的感觉能够一直持续下去,直到永远……
然而,次日清晨,他还是要醒来,继续新一天的训练。令他很吃惊,他起得居然比多数弟兄都早,天刚蒙蒙亮,太阳还没有升起。更值得惊讶的是,梦里那种感觉居然还在,他觉得那种莫名的宁静和温暖依然笼罩着自己,让全身四肢百骸都充满了力量。往日起床时的昏懵今天却完全没有,只有从心底到眼前那种异常清醒的明彻。
张龙拿上装备,独自静立在沙场之上,晨光之中,隐隐间竟觉得有种世界之王一般的感觉。不过当他刻意去体会是否能感到圣光在体内流动的时候,却又什么都没有了,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