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件事何应龙一直都不知道。
应该说,谁都不知道,钱守业在朝廷上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人脉,但是他一次都没有跟任何人透漏,包括家里人。
钱守业看向钱锦棠,出落鲜花一样的孙女微微养着下巴,眼神是藏也藏不住的轻蔑,那种果决冷静的气质,会在举手投足中无意间就漏出来,想藏都藏不住。
孙女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智慧和手断了?
根本不像她这个年级小女孩应该有的气质。
话说回来,如果她爹能想到这些就好了。
钱守业心里想着,狭长的眼眯出审视的弧度看向钱渊额,如玉的脸庞满是温润如玉的书卷气,都开四十的人了,一点也不显老。
可是为什么就那么不知事呢?
钱守业暗暗他口气,不由得想到听被人说的事,父母子女是想通的,儿子的脑子都被二孙女给用光了,那就难怪他了。
这么个废物。
钱守业听了钱锦棠的建议,反而不那么慌张了,他把钱渊赶出去后叫来彪叔,对彪叔说了几句悄悄话。
彪叔知道钱锦棠很受太爷喜欢,很多事情太爷都不避着三小姐,所以他也没有顾忌钱锦棠。
他听了钱守业的话后声音透着担心道:“这样和三爷不是知道是太爷您做的了吗?小的怕他对您不利。”
钱守业摇头道:“他还没有那个人脉和本事,没关系,你听我的,我就是要让她知道是我做的,不然我看他到处烧香,却从来不拜一拜我这尊真佛,那怎么行呢,冤有头债有主,得让他来求我。”
彪叔退去后钱守业问钱锦棠:“我让老彪去散布言论,要让何应龙知道让他不能在京城立足的人是我,你说何家接下来会出什么对策?”
祖父一直在压制何应龙入京,也一直在控制何家不让何家起来。
这件事一开始钱锦棠是不知道。
她还在心里抱怨祖父不中用了,只知道口头威胁何家,一点实质性的行动都没有。
后来何应龙一个月没官职,两个月没有,三个也没有……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找到合适的官职,钱锦棠就知道是有人在打压何应龙了,不用人说,能跟何应龙有这么大冤仇又有能力的人,是祖父无疑了。
但是祖父的背景到底是谁,钱锦棠到现在都不知道。
总之,她知道祖父不是一点都不在意母亲的死,不是那么冷血无情只知道跟她假惺惺的哭。
她知道祖父在用他能尽的力量在给母亲讨公道,当时她就没那么怨恨祖父了。
钱锦棠水灵灵的眼睛跟溜溜一样转了转,道:“我擦啊,我猜祖父不是都预料到了吗?不然我们告诉他干什么,不就是让他主动把人送过来吗?”
所以何应龙一会肯定会来的。
钱守业哈哈笑道:“还是我的棠棠聪明,如果是你爹,又要犹犹豫豫的说能吗?真的能来吗?这是不知道他是随了谁。”
钱锦棠觉得父亲这点还是随了祖父的,如果祖父是干脆的人,不是早就把钱渊腿打折了吗?
钱锦棠用怜悯的目光看了祖父一眼:真的好可怜,优容寡断却不自知。
钱守业因为知道吴应龙会来,这种一切尽在掌握的运筹帷幄感觉特别好,他叫道:“棠棠,来给祖父研磨,祖父写两个字。”
不然等人的话,谁知道何应龙会什么时候来,无所事事的多无聊。
果然傍晚的时候,钱锦棠的和钱泽钱渊钱谦益陪着钱守业用了晚餐,何应龙带着钱多多就过来了。
钱多多是大房,因此钱守业站起来后教钱泽和钱谦益也去:“读书也不在这一时半刻,都过去看看吧。”
“我去看看那个不孝女,看我打断她的腿。”
钱谦益看了钱锦棠一眼,只是略微点头,就抻了个疲惫的懒腰,让后跟在了钱泽身后。
钱锦棠也跟了过去。
等他们从起居室内出来,花厅里何应龙和钱多多都在呢。
烛光闪烁中,钱多多知道自己是自作主场跑出去,肯定要挨骂,小脸吓的蜡黄,站在何应龙身后头低的跟一个鹌鹑一样。
可钱泽还是一眼就开到了她。
钱泽怒火中烧,指着钱多多道:“我们家的传统就是不打小孩,不然我非打死你不可……”
他话还没说完,钱守业哼了一声道;“为了你的大女儿,这个传统可以改。”
改……
钱渊自然不能真的打女儿,别说女孩子珍贵,就算是大儿子他也没动过手啊,动手多么的不是人。
他朝着钱守业尴尬的笑了笑,回过头指着钱多多道:“你心术不正,想谋害家人,爹也帮不了你了。”
钱泽说完识趣的躲在钱守业身后,然后嘴里嘟囔着“这篇背过了,这篇很熟料,这正也背过了……”
钱多多就知道老爹没什么用,其他人又个个很严肃,她立即抬起头,十分委屈的叫道:“这也不能怪我啊,家里马车被棠姐要走了,我们回不来家只能坐何家表妹的车,何家表妹不怎么愿意过来,钱美宜就说不让我走,她真的强制的不让我走,还说如果我也不回家,到时候别人就会说钱家要谋害孙女,钱家会很难看。”
想到了什么,她急忙摆着手道:“真的不是我说的,都是珠珠说的,我是她强迫的,强迫,祖父你要明察秋毫替我做主,我好歹是老大,是姐姐,珠珠怎么能绑架我呢。”
“可能她闲着太无聊了吧。”钱守业语气诚恳,听不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