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姐姐便搬过去和我一起住吧,这样大家在一起也热闹些。”
钱格格无力的摇摇头:“不,这不合规矩,妹妹……”
她反握住她的手,含着眼泪道,“我知道你是真心待我好,这就够了,一来我在这里住习惯了,二来规矩不可废,现在府里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你应该要知道,这人啊!越是站在高处,越是不能行差踏错,错一步,脚下便是万丈深渊。”
“……”
“再不多久,那位名震京城的第一美人乌拉那拉容馨就要入府了,到时府里必定又是另一番你争我斗的景象,且不说四爷会不会宠爱她,她是德妃娘娘的人,连嫡福晋都得忌她五分,而妹妹你如今这般受宠,首当其冲的便是你。”
“……”
“若仅凭主子爷的宠爱,想立于不败之地恐怕是难,你还得有手段,懂得隐忍,万不可做了那被枪打的出头鸟,空给人做了嫁衣裳,妹妹……”
她握住她的手紧了紧,“你始终不要忘了,你还有团儿,如今还有你姑姑和圆儿都在这里,若你有事,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所以,你必须要保全好自己,才能保全你想要保全的人。”
向海棠心中一暖,哽咽道:“姐姐,你的话我都记下了,还有一句话,我想问问姐姐。”
“你说。”
“难道姐姐真的不想再得宠了吗?你不要怕我会捏酸吃醋,若换作别人,我会,可是姐姐你,我却不会。”
她的确爱上了四爷,四爷为了她和圆儿只身犯险前往卧龙庄,仅凭这样肯为她付出性命的爱,她也愿意为四爷付出同样的爱。
她曾经也这样做过,不顾性命替四爷挡了那一刀,那完全是她下意识的反应,当时根本没有任何想法。
可四爷终归不可能只属于她一个人。
她若一味的沉浸在男女情爱里,指望着仅凭四爷的宠爱便能在王府安稳度过此生,最终只会被这种情爱所吞没,得不到她想要的安稳。
乌拉那拉容馨的美她是见过的,惊为天人,如果换作她是个男人,也会沉沦。
虽然当时四爷没有表现出什么,但四爷心思重,即使在那一刹那会心动,他若不想让人知道,便没有人可以看得出来。
恩爱两不疑,夫妻之间若能全心信任,全心托付,她又何必要去想这些。
皆因她和四爷之间原本就是不平等的,也不可能平等。
他身边拥有那么多女人,以后还将会有更多的女人,而他却是她的唯一。
正想着,就听钱格格苦笑了一声,笑意映着烛火幽幽,带着几分苍白的冷然:“我已人老珠黄,早就不想这些了,何况我早已与你说过,我与四爷之间本就无缘,硬要凑在一起又有什么趣儿呢?”
“……”
“倒是你,妹妹,其实你心里深爱着四爷,否则,也不会怀着身孕还义无反顾的跑出去替他挡了豌豆那一刀,若四爷宠爱别的女人,不管这个女人是谁,妹妹又如何能做到平淡从容呢?”
“……”
“越是深爱,越无法做到平淡从容,姐姐就是怕你被这一个爱字误了。”
钱格格的话一针见血,刺的向海棠心中一痛,再想想刚刚说的不会捏酸吃醋似乎隐了几许虚伪,可她明明是真心的。
与其让四爷宠爱别的女人,她宁愿是姐姐。
但这种宁愿于姐姐而言,是不是多了一种施舍之意,伤害到了姐姐?
她想解释什么,却又觉得无从解释,因为她始终深信姐姐,觉得解释于自己,于她而言都是多余,但明明心里又觉得不大得劲。
钱格格似乎瞧出了她的心思,笑着握了握她的手道:“妹妹,你曾说过我像你姑姑,那你便将我当成和你姑姑一样的亲人对待就行了,那样你就不会再为难了。”
向海棠的心忽然一下子就通透了,对,将姐姐当成和姑姑一样纯粹的亲人,无需要再将四爷拉入其中,只是看着钱格格年纪轻轻便形同槁木死灰,她又莫名的觉得心酸。
一个女子花样般的年纪,还没来得及盛开,便凋谢了,从此后化作尘土再无痕迹。
正心酸着,忽有小丫头来报,苏公公来了。
向海棠心里奇怪,这么晚了,苏培盛过来作甚,待苏培盛进来时才知道,原来是四爷想着钱格格病了,特意命他送了一些珍贵的药材过来。
苏培盛将药材递给了青儿,又叮嘱了药材的用法,便告辞而去。
虽然钱格格不受宠,但四爷也不是完全冷待她,就算瞧在向海棠的面上,回来听说钱格格病重,命苏培盛送药过来,也是再寻常不过的事。
可不知为何,向海棠的右眼皮微微跳了一下。
……
夜色深沉,月光如水。
偌大的王府一片沉寂,偶尔传来一两声蛙鸣鸟语,更添寂静。
四爷在正院待了不到半个时辰,便去了书房。
数月未归,虽有太子监国,十三爷从旁协理,但户部,吏部,刑部的事太过冗杂,再加上十三爷和太子多有政见不同之处,有诸多事宜未能及时处理。
后来十三爷又犯了腿疾,连圣驾归京都不得前去迎接,也不能来四爷府里为四爷接风洗尘,这事情积压下来的就更多了。
此刻,四爷正凝眉提笔坐在那里,看着眼前积累的如小山般的文书,见苏培盛进来,并没有放下笔,只淡淡问了一声:“如何?”
苏培盛脸上带着几丝凝重之色:“奴才注意看了一下,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