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黑毛乌鸦穿过千山万水来到德拉曼城。
宏伟的巫师大殿里,极尽奢华的装饰透露出宫殿主人的独特品味。穹顶之上悬着巨型蜂蜡吊灯,鲜红的大理石地面溜光如镜,三十根黑晶立柱拔地至顶,王座上的人却不是赖安。
一位老者威严正坐,他身着一袭墨色长袍,兜帽将他的脸至于黑暗之中,赖安立于一旁温顺的像一只兔子。黑乌鸦在赖安的肩膀上停下,他小心的扯下黄色小爪上的羊皮纸条递给老者,老者微眯着眼,打开了纸条。
‘大人,事情的发展有些出乎意料,我见到了两把钥匙,更匪夷所思的是其中一把的狼纹已被解开。’
老者布满皱褶的手捏着羊皮纸信,拇指和食指不停搓揉上面的字迹,藏于黑暗中的脸看不清表情,他像是在思索着什么,沉默的大殿内气氛诡异。赖安立于一旁默不作声,他看着老者手中的纸信,那张信纸缓缓离开老者的手,漂浮在半空之中,火焰从底端慢慢燃起.....
远在千里之外的苏美尔大陆,夕阳像一枚金币被时间抛到地平线下。天色完全黑下来前,两个人走进尼普尔城贫民窟的一间二层木屋里。
一条洗净的绷带从晒衣杆上扯下来,塞尔西借着灰暗的烛火,帮艾伦包扎起左臂的箭伤。
“你的手臂难道不痛吗?”塞尔西不解道。
“废话!”
“那为什么还要拉着我跑一下午,那些贵族的住处有那么重要吗?”
艾伦歪瘫在破旧椅子上,面色铁青,满脸不悦道,“塞尔西,我活了二十六年,整整二十六年,从没见过你这样的人!”
塞尔西娴熟的缠着绷带,撇了撇嘴,“是吗?我是怎样的人?”
艾伦右手指着桌上的一堆食物,“你花了我半个金币,现在却用一个带血的绷带给我包扎伤口,你应该老实告诉我,这条旧绷带上的血是谁的。”
“嗯.....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它刚刚为一匹皮包骨头的老母马服务过。”塞尔西给绷带打上结,“好了,该吃晚餐了,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艾伦试着活动活动了左手,看上去那支冷箭并没有伤到筋骨。他拿起桌上的葡萄酒,咬开瓶塞灌了一口,浓郁的芳香顺着舌头滑向胃里,一旁的塞尔西席地而坐,大口吞咽着桌上的食物。
“艾伦,你看上去好像很有钱似的,你的家族以前在亚述应该很有地位吧!”塞尔西拈起一块干酪,蘸着蒜泥放在一片面包上,“下午在驻地时,你曾说为了复仇来到这里,能和我说说你家族的事吗?还有你的佩剑,不要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所有人都看见了,那柄剑会发光,还能修复裂口。”
艾伦呷了一口红酒,取了一颗青橄榄丢进嘴里,“家族覆灭了。”他靠在椅子上,晃悠着腿,“至于剑嘛.....我也不知道。”
塞尔西嚼着嘴里面包,干酪的辛辣和浓香不断抚摸着味蕾,嘴里的食物还没咽下去,他又伸手拽下半只烤的橙黄的鹌鹑。
“你可以直接说那是你的秘密,你并不想跟任何人分享它们,没必要这样敷衍我,真的,我不介意。”塞尔西说完咬了一口烤鹌鹑,薄皮脆香的鹌鹑肉让他停不下嘴。
艾伦坐直身体,伸手拿起一片烤梨,蘸上尼普尔特有的松鼠肉汁摆在一片面包上,刚想放进嘴里,屋外传来一阵奇怪的鸟鸣声。
‘布谷——布谷——’
“该死的,有人要来跟我们抢晚餐了!”塞尔西说完吹灭了桌上的油灯,木屋瞬间侵入到黑暗中。
屋角传来上楼梯的声音,背着黑晶长弓的艾登轻车熟路的走进屋里。
“你们这两个奢靡**的家伙,还没进屋我就闻见味儿了!”艾登坐到椅子上,拿起一瓶红酒咬开了瓶塞。
“怎么来这么早,费洛庄园的晚餐已经结束了吗?”艾伦嚼着食物,含糊不清的问道,“今天没有人跟踪你?”
艾登摸着黑拈起一颗酱汁鹌鹑蛋放进嘴里,“这鹌鹑蛋哪儿买的,味道真棒!”他灌了一口葡萄酒,将嚼碎的蛋花冲进胃里,“费洛去驻地犒军了,我被丢在房间里,仆从只送来了几片面包和一杯浆果酒,看样子他不太信任我。”
“我们是不是应该聊些正事?”塞尔西吮了一大口葡萄酒,将嘴里的食物悉数咽下,满足的打了个饱嗝。
“你手臂上的伤没问题吧?”
“无碍,幸好那一箭不是你射的。”艾伦说完将酒瓶搁到桌上,“现在的情形有些棘手,今天我和肯尼决斗,本想洗清我们之间的关系,可他的眼神看上去有些奇怪.....”
“这跟眼神有什么关系?领主今天差点要了你的小命。”艾登打断道。
“不,我昨天在斗兽场见到了一群斗士,他们心甘情愿被当成货物出售,那些人和肯尼今天的神态一样,双目无神,像是被施了某种奇怪的药剂,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但可以确定的是,他一定遇到了什么麻烦。”艾伦靠着椅子看向木屋的横梁,脑海里出现了那些斗士无神的双眼。
“既然你的朋友和那些斗士的状况一样,我们明天去斗兽场查清楚便是。”塞尔西接过话。
“抱歉,这件事恐怕只能交给你去办了。”艾伦回过神补充道,“因为我和艾登明天白天要睡觉。”
“睡觉?”艾登看着月色中的艾伦,“为什么我明天白天要睡觉?”
“因为今晚我们要去干一些刺激的事,恐怕没时间睡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