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离开的胡明义听到李副将的请求,收回迈出去的脚步,转过身看向李广益,说道:“东翁,李副将说的有道理,城中的守军不多,不如征召一些民夫上去守城。”
“不是本官不想征用民夫,而是征调民夫,首先要解决钱粮的问题。”李广益皱着眉头说。
听到这话的胡明义轻轻一笑道:“其实钱粮的问题最好解决,您想想城中谁最不希望大同镇城被乱匪破城。”
“谁?”李广益问。
胡明义笑着说道:“自然是咱们那位代王殿下了。”
“代王!”李广益眉头一蹙,道,“大明的藩王有几个肯在这种事情上出银子的,代王那边恐怕指望不上。”
胡明义笑了笑,说道,“咱们并不指望代王殿下真的出这份银子,只需代王殿下露面一次,钱粮主要还是靠城中的乡绅来凑。”
“既然要乡绅出这笔银子,干嘛还要让代王殿下出面。”旁边的李副将不解的问。
胡明义笑着说道:“大同的这伙儿乱匪之前是大同的一家商号,与城中乡绅多有来往,难保不会有人暗中与乱匪有所勾结,如果有代王殿下出面,城中乡绅就算在不愿意,看在代王的面子上,也会拿出一些银子用来守城。”
听到这个解释,李副将明白的点了点头。
李广益眉头仍然拧在一起,道:“如此一来,代王殿下那边恐怕少不了要分走一部分。”
身为大同巡抚,不仅要牧守地方,同时也为朝廷监视大同的代王府,而且作为文官,对藩王宗室天然没有什么好感。
“这也是难免的事情,若没有代王殿下出面,城中的那些乡绅富户未必舍得拿出银子用来守城。”胡明义宽慰李广益。
李广益轻叹了口气,道:“为了大明的江山,也只能如此了。”
“这件事情宜早不宜迟,要不然学生去联系一下代王府的长史?”胡明义对李广益说。
李广益点点头,道:“也好,就由胡先生你出面吧,但联络乱匪军中边军将士的事情也不能耽搁。”
“学生明白。”胡明义插手行了一礼。
李广益又对李副将说道:“征召民夫的事情要抓紧,乱匪大军已经出现在左卫道,随时有可能攻打大同镇城。”
“末将谨遵将令。”李副将抱拳行礼。
这一日,大同送往京城的求援奏本送入了宫中。
“首辅,大同方面送来了加急文书。”朱国祯闯进韩爌的办公房,手里拿着一份公文,快步走向韩爌。
韩爌放下手里的公文,抬起头看着朱国祯和他手中的公文,急忙说道:“快,把大同的公文给我看看。”
作为主推抚剿虎字旗的人,他对大同的情况十分关系。
公文交到韩爌手中,朱国祯脸色难看的说道:“大同出事了,宣大两支边军全军覆没,杨国柱和王保两位总兵也都下落不明,很有可能已经落入敌手。”
正翻看公文的韩爌脸色越来越难看。
啪!
只见韩爌连同公文,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铁青着脸说道:“无能,废物,六万多大军居然让一支连他们一半兵力都不到的乱匪打的丢盔卸甲,简直无能到了极点,李广益还有脸给求朝廷派援军,要不是他的无能,大同怎会糜烂成这个样子,就应该摘掉他的乌纱帽,这样的人不配留在大同做巡抚。”
“首辅,现在不是李广益在大同巡抚位子上合不合适的问题了,而是应该尽快出兵去大同平叛,不然真等到大同出事,恐怕就麻烦了。”朱国祯一脸哀怨的说。
朝廷对虎字旗动手之前,谁也没想到朝廷会失利,毕竟虎字旗就算再厉害,也不过是一家商号,连萨尔浒之前的奴贼都不如,更不要说和大明相比了。
然而现实却给了朝廷狠狠一巴掌。
当年萨尔浒给了奴贼在辽东壮大的机会,这一回在大同有可能会再次上演当年的一幕。
韩爌语气不好的道:“如今朝廷最精锐的兵马都在山海关和锦州,哪里还有兵派去大同,说到底,还是李广益无能,六万多的边军说没就没了,就算是一群猪也不至于一仗就打光。”
“我知道你生气,可现在不是和他置气的时候,别忘了,大同还有一位藩王,一旦藩王落入叛匪手中,你我还有整个内阁都要承担圣上的怒火,尤其是你,魏阉早就看你我不顺眼了,很可能借此机会把你从内个挤走。”朱国祯为韩爌陈述利弊。
韩爌眉头紧锁的说道:“哪还有兵派往大同去解大同之危。”
“可以先从太原调兵,太原不是有七八万兵马,抽调一半兵力派去大同,待平息了大同的叛乱,咱们再收拾李广益也不迟。”朱国祯为韩爌出谋划策。
听到这话,韩爌苦笑一声,道:“太原哪还有七八万的兵马,怕是连一半都没有。”
“怎么可能,上次我从兵部……”话说道一半,似乎想到了什么,朱国祯突然住声。
韩爌一脸苦涩的说道:“多年来文官对武将打压不断,宁肯让武将吃空饷,也不想武将手中握有太多兵马,如今兵部记载的官兵人数,早已不是真实的数目,真实的人数远比记载的要少太多。”
“活该呀!真实活该。”朱国祯摇头叹息。
第一次感觉兵到用时方知少,要是下面的武将没有吃空饷,也不至于派不出兵去大同平乱。
韩爌说道:“只能先让太原派出一部分兵马去大同,保住大同镇城,再从真定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