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云果借了大房的,一式两份,王铁柱夫妇和王于兴夫妇双双按下了手印,至此这一场断亲风波终究是落下了帷幕。
出了王家大门,王家和手里拿着断亲文书面上一片痛苦和茫然,王云果见状十分不忍,“家和啊!你先跟我回去今晚就在我家睡吧!”
一旁的店伙计赶忙说道,“里正,我们没有要到银钱已是不好对东家交代,如果今天也把人留在王家村恐怕东家会更加生气,请不要让我们为难!”
“那你们打算如何?难道真要把孩子逼死不成?”
“里正,请您放心,我们只是让这小子去见见我们东家商量一下还钱的事情,不会伤害他的性命,而且既然当初我们东家救了他,又给他花大价钱买药调理身体,现在我们又怎么会逼死他呢?”
里正一听也是这个理,“家和,那你就先和他们回去,等过两天我就去鸿升赌坊找你,顺便把你断亲的事在官府登记一下也要重新办个户籍,原来的那一个已经不能用了。”
“多谢里正爷爷费心,家和感激不尽!怕恩人等的急,家和这就先走了,告辞!”
辞别里正后立马出了王家村,王家和心里的大石至此终究是落了地,想着明天就去邱师爷那里把剩下的事情办好以防中途生变,到时候里正那里就说是鸿升赌坊的东家帮的忙。
登上村外的马车,一阵疾奔,等到清河镇时已快过酉时,王家和去鸿升赌坊拜谢赵振天后又受其相邀,留宿在了他家的客房。
看着下人领着王家和离开后,周伯一脸欲言又止,赵振天见状乐了,“周伯,怎么这么一副表情?有什么事不好开口吗?”
“东家,原先我不该对东家的决策有质疑,但我实在好奇,这个王家和到底有什么能够让您如此看重的?”
“看重倒谈不上,这些不过举手之劳而已!这世上都是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如今我在他微末之时帮助他,以后一旦他功成名就回报我的也就更多!”
“东家就如此看好他的前程?万一最后一事无成呢?”
“那又如何!若真是一事无成我又不损失什么,只是为他和邱师爷牵个线又借了他几个人而已,至于那五百两对我来说还不够半个月的利钱,就当我做善事好了!”
“东家做事自然有您的打算,我只是看您和他相交甚欢还让他留宿,以前您可从没在一天之内就和人相交这么密切的!”
“我和他交朋友有真心也有利用,你看他如此大费周章的摆脱那家人,为的只是名声不受影响,看他的言行举止像是要走读书的路子,要不然凭他的那份心机和手段应该也不用如此拐弯抹角的去断亲。”
“哦?东家就这么肯定?就算他去考科举也不一定能考得上啊!我们清河镇这么多年考上秀才的是少之又少,更不要谈举人和贡士了!”
“若我猜的不错的话,最多在明年他就会下场考童生,到时候他究竟是不是这块料或者到底走不走科举这条路自会见分晓,这段时间我会一直和他保持交往给他大开方便之门,到时若是真考上了,我就为他和云起书院的郑夫子牵个线,若是考不上或者我猜错了自然以后与他只是泛泛之交。”
“云起书院?那不是县城里最有名的书院吗?那可不是清河镇这个小地方能比的。”
“哎!这辈子我是无缘科举了,好歹以前也是夫子的学生,当初在我危难之时夫子也帮我良多,若是能为夫子送上一个聪慧的学生,也不枉我费心一场!”
“东家,您又想起过去的事了?”
“当年要是我有那个小子的狠心与手段,也不至于落得个名声尽毁、被人谋夺家产最终无家可归的下场,就连唯一的亲妹妹都不能保全以致于她去给人做妾,一生的幸福就这样毁了。”
“东家,虽然我是后来您开赌坊时才跟的你,但这么多年了,我眼看着你一步步成长,你所付出的并不少,再说现在小姐已经为镇长生下了两个男丁已经在那里站稳脚跟,您也不用过于担心自责。”
“可谁又能保证那个大房夫人或者其他妾室以后都生不出男孩呢!一旦有其他男孩出生,我那两个侄儿就是最明显的靶子。”
赵振天话音低落显得有些沮丧,“一直以来妹妹都在付出努力成为我的靠山,虽然我现在有了些银钱和人脉,但还不够保护我那妹妹和两个侄子万无一失,这王家和脑袋聪慧为人圆滑,若是真走读书的路子以后也不失为一个助力。”
赵振天沉思了片刻又问,“最近我那表弟还来借过钱吗?”
“昨天刚借过,放的是七分利。”
“哦?这可比以前高了两层,他也愿意借?”
“怎么不愿意啊!虽说是读书人,但吃喝嫖赌哪样不沾呢?更何况最近好像迷上了吸食五毒散,那个东西一旦碰上可不是倾家荡产这么简单的。”
“我那好四叔就没发现什么?”
“他又不在镇上,只以为他的儿子在努力读书,估计还做着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美梦呢!”
“哼!差不多该收网了,让人催催我那表弟还钱,还不上的话就拿家里的房契地契来抵,不然就卸了他的两只胳膊!我的好四叔当初送我那么大份礼,如今我若是不回报一二岂不是辜负了这份恩情?”
周伯看着东家脸上的狠意不由低下了头,看来这么多年过去了,东家对当年被自家四叔谋夺家产毁掉前程的事还是没能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