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竹是独孤雯长老的弟子,张雨晴也曾耳闻她在门中品行不端。那独孤雯长老是郭惠的师姐,曾经被前任宗主卞玉兰作为接班人培养,后来却被异军突起的师妹郭惠夺了位置。郭惠多年来虽然在门中威权自专,但对独孤雯倒是颇为优容以表现自己的心胸宽广。作为独孤雯的弟子,希竹也跟着沾了不少光,即便犯事众人皆知,在她师尊的回护下也一般都是从轻处置。
想到此,张雨晴心里估计是这希竹在外面干了什么事情,到头来却是师门背了锅。
却听梅满月说道:“希竹这厮平素仗着独孤雯长老的势在宗门里便屡屡犯事,不过残杀无辜的事情倒是未曾听闻。聂师姐生性懦弱,却不是干这事的料。”
那女子挣扎着从地上爬起身来,眼中敌意稍解,冷冷地说道:“我等乃是这天南大泽中的龙族,我叫敖明珠,我兄长敖阳乃是胆小怕事的性子,素来不离老祖宗的身边,便是与人结仇都没机会。直到二十年前,他在这天南大泽边遇上了一个女子,那女子便是你们姑射仙宗的聂染意。”
梅满月想了想,二十年前,聂染意确曾领过宗门差遣来这太玄宫的属地办事,在此和敖阳相遇的可能性很大。而且,当时希竹也在太玄宫,的确有作案的机会。
敖明珠说:“我兄长素来是个沉闷内敛的性子,自从认识了聂染意之后倒是性情开朗多了,每天开开心心地,便是我们看在眼里,也是颇为高兴的。”
敖明珠说到这里,眼中又露出怒色,狠狠甩了甩头,仿佛想把某些记忆甩出脑海一般:“直到有天晚上,他浑身是血地逃回了天南大泽,周身遍体鳞伤,连龙筋都被人抽掉了。他告诉我们,是聂染意和她的师妹希竹联手暗算了他,聂染意先给他的茶水里下毒,之后他回来的时候被希竹偷袭而身受重伤……”
梅满月摇了摇头:“我想来,下毒的人也是希竹吧,只怕聂染意也是蒙在鼓里的。”
敖明珠闻言道:“当年聂染意与我兄长情意绵绵,我兄长死了她却是再也不曾来看过。她就是个生性凉薄的骗子,当初多半便是她和希竹合谋!”
梅满月摇了摇头:“聂染意生性怯弱,但并不是生性凉薄之人。”
敖明珠冷然说道:“当初我兄长回来之后,想到被聂染意欺骗入了圈套,心如死灰,拒不接受疗伤而死。他在我们眼前慢慢伤重身死的情景,至今犹历历在目,想到此,我便恨不得杀上姑射山,为他讨个公道!”
张雨晴朝梅满月看去,只见她微微眯了眯眼睛,心里不知盘算着什么。
须臾,梅满月冷哼一声,开口道:“我姑射仙宗是正道大派,不是藏污纳垢之所,门下若真有人这般阴险无耻,我倒免不得找她说道说道。反正独孤雯、希竹她们干的那些破事儿我都腻烦了。”
敖明珠道:“呵呵,你们姑射仙宗的人为了我兄长主持公道找自己同门的麻烦?你以为我好骗?”
梅满月瞥了她一眼,嗤笑了起来:“你别太自作多情,我派之中自然也不是铁板一块,你就当我和希竹她们狗咬狗得了。不过么,有道是敌人的敌人是盟友,你何必在这里跟我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敖明珠咬了咬嘴唇:“我凭什么相信你?”
梅满月随手便解了她身上的禁制,说道:“你不信也罢,自己离开此处便是。”
敖明珠在原地迟疑了半晌,脸色几经变换,沉吟片刻,抬头说道:“如若你真有对付希竹的心思,那我们便是不谋而合,你们可敢随我去湖中水府面见我家老祖宗?”
梅满月欣然微笑道:“有何不敢?不过我一个人去便是了,我师妹尚有其他事务在身,不便一同前去。”
张雨晴站在一旁,满头雾水。这好好的宗门差事,怎么变成了这样?这般节外生枝有何意义?
此时却见梅满月微笑着朝她说道:“师妹,若我在下面花的时间久了,你便自去办理差事并将此间事情禀告宗门就是。”
敖明珠冷笑道:“我还道你胆色过人呢,想不到你终归还是惧怕我们设下陷阱将你们一网打尽?胆小何必逞英雄?”
梅满月笑吟吟地说:“我若是胆小,便忽悠我这师妹去当探路石了,便是你们真设了陷阱、埋伏,也是她当替死鬼。”
张雨晴闻言心中略有些不爽,不过想到梅满月性情颇为随意,为人爽快大气,虽然有时候嘴上不把门,但不太动听的话她也是左耳进右耳出,于是当下没好气地说道:“师姐你放心,你若是诓我去送死,我一定临阵脱逃。我心愿未了,大事未成,岂能因为这莫名其妙的的事情送命?”
梅满月脸上微有愕然之色,怔了怔随即笑道:“希竹这种人渣便是有宗门戒律约束都时常干出些混账事情来,我看她不顺眼已久,倒不是什么莫名其妙的事。”
当下梅满月便与敖明珠一并去了天南大泽之中,张雨晴便留在庙里。之前双方激斗时响动甚大,已然惊动了附近村民,不过他们大多心存畏惧,只是躲在村里不出来。
张雨晴在庙里呆了颇多时间,随时凝神提防着敖明珠带同族来围攻伏杀,心中又思量着万一梅满月真进了陷阱该如何是好。待到半夜时分梅满月平安回返,张雨晴方才舒了口气。
梅满月见她这副心里大石头落地的神情,笑道:“怕我下去之后完蛋了?”
张雨晴懒洋洋地说道:“我怕她们偷袭围杀我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