蜥蜴头目从巨鼠上翻身而下。伸出满是鲜血的手掌向我示好。
他发觉自己的手掌满是血迹,尴尬地笑了笑,奋力在自己的胸口擦拭。
随后才伸手,满带崇敬之意道:“你好!非常感谢你们的搭救。谢谢!”
“我是隶属于菲利普亲王第八十七骑兵团肯恩团长,再次感谢你对我们的协助,谢谢。”
肯恩团长虽然撤离战场之际显得惊慌失措。
面对强敌重压之下,敢于发起反攻,并迅速组织反冲锋,基于这点,我还是相当佩服的。
然而这些冷静的勇猛精神,在我们的队伍中显然还不具备。
我打开面罩,露出真实的面容。
面露微笑,还施于同样的方式,紧握肯恩团长的手掌,道:“兰瑟亲王第一零八团步兵营马克。”
两个从战场上存活下来的不同种族的男人,以最简单的方式,联系了在一起。
挥别之后,肯恩团长回去复命。
而我下令打扫战场,并且要迅速,谨防追兵。
能拿的要全部拿走,不能拿的拆下了拿走。
不是我贪婪无度,只因为我手中什么破玩意都没有,哪怕是我们世界中的鸟铳,一切能冒火的,在我眼里全都是好的!
好不容易弄点东西,怎么舍得放过?这不是我的个性。
塔克卖力的翻找激光枪,不管是好的、坏的,一律拿走。
王强伤势开始发作。他依靠顽强的意志力,紧咬牙关,强忍伤痛,兀自拆卸机器士兵的能量块。
我随手却扯下一个死亡蜥蜴士兵的衣服,递给佐拉,示意她穿好。
佐拉完全忘却自己是女性的身份,对于我善意的提醒,难得流露出羞怯之意,转身避讳众人的目光后,默默穿上。
我示意众人把”移动碉堡“上的格林机炮拆卸下来,抗着带走。
只是这些人都没有见过格林机炮,呆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拆卸。
在王强的指导下,慢慢拆卸成数块后,抗走。
望着硝烟弥漫的战场,地上散落着横七竖八的尸体,以及机器士兵的残骸而发呆。
雨水冲淡了血液,冲刷了尸体,也使得地面更加泥泞。
对于今日的战斗,一点意义都没有。
相互残杀,究竟是为了什么?
难到仅认为自己的理论正确,认为人类犹如寄生虫一般的种族,从而屠戮我们、清洗我们?
智能主脑确实可恶。
不过反过来想想,它们之所以有狂妄的想法,极端的做法,全是因为我们人类自身的缺点造成的。
哪怕从前没有智能主脑的存在,没有蜥蜴种族存在,我们的世界中,照样有世界大战的发生。
一个民族屠杀另一个民族,一个民族奴役另一个民族,就只因认为自己的理论正确,或者是自己的力量强大,而去欺负、凌辱其它弱小的民族,莫非这些就是人类的本性?
为此我深感迷茫……
战争确实是政治的延伸。
然而战争所带来的痛苦,给普通百姓带来的灾难,这些所谓的政治家们并不顾及。
假使我率领着这里的人类打败蜥蜴人,或者打败智能主脑,让这里的人类可以重新主宰家园。
这些人类是否依然会产生内部斗争,倾轧对方,自相残杀呢?
思绪万千,心乱如麻,越发茫然无助。
究竟怎么做才是对的,怎么做就是错的?
真希望可以回家!
家!
我要回家!
回到自己温馨的港湾,远离纷争,远离血腥暴力,沉浸于自己的天地中,愉快的生活……
或许王强觉得我在发呆,而且最近总是在发呆,发呆之余又没有与朋友沟通。
走过来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马克,是不是又想家了?”
极目远眺,天际偷偷泛出红晕,一如少女之羞怯。
心中却思念着妻儿倚门殷切期盼的模样,漫自点了点头。
王强亦朝着我所望的方向眺望,仿佛他的家乡就在不远处。
他叹了口气后,说:“唉~我又何尝不想回家呢?假如可以,我真心邀请你去看一看我那里美丽的家乡。”
两个不同肤色、不同种族、不同信仰的男人居然在战后感慨着、唏嘘着、思念着、抒发着彼此的情感。
打扫完战场,我们并没有喜悦感。
清点了人数,发觉伤亡并不少,完好无伤的只有数人而已,死亡却有二十多个。
如此惨淡的结局,令我的心情异常沉重。
活生生的人被我带出来,却只有半数的人可以站着回去。
王强望着这些死去的尸体,心情也异常低落,不过他依然镇定,声音低沉却是如此坚定:“马克,不要伤感了,打仗哪有不死人的。”
我也是军人,见过死亡,只是感慨伤亡的代价过于沉重。
一个人生长周期那么长,死亡却仅需短短数秒,生命就如此消散。
悄悄的你走了,正如你轻轻的来,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生命如此脆弱,究竟为何而来?
这场战争的意义,却是只为一场先辈们的荒唐而买单。
回到营地后,克拉克和温斯顿接应了我们,看我们都垂头丧气以为吃了败仗,不过又看到我们手里拿着的武器却又感到新奇,于是追着佐拉问:“嘿,男人婆,打仗好玩吗?”
佐拉觉得克拉克把打仗比拟成玩闹一般轻松,心下自然恼火:“死人好玩吗?”
随着佐拉的呵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