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舍得王爷难受。”
颜欢欢伏在他胸膛上一一她喜欢这个动作,小鸟依人激起保护欲,又可以躲懒放松表情,声音娇憨,面无表情,偶尔还放纵自己翻个冷漠的白眼:“其实就这么抱着你,我已经很满足了,如果还想要更多,你会不会觉得我很贪心,讨厌我……”
说罢,抽了抽鼻子。
电视剧演员动辄拉近镜,刷颜值,要让观众一瞥就能看出演员想表达什么,小动作必不可少。
太多人受了委屈,忍着憋着,或者不痛不痒地一句‘你怎么这样’,到真爆发了,就算受了多久委屈,别人都觉得就那么点事,之前都没见你发作,怎么突然就翻起旧帐来了?真小心眼,真记恨啊,气得吐血都无人理解。
归根到底,就是因为不懂得表达自己的情绪,喜欢不敢表白主动释出讯息,受委屈不懂说不,想争取不敢大声说我要,猫在家里戳小人咬枕头默默落泪,卵用都没有。
在这方面,颜欢欢是个熟读《演员的自我修养》,形体动作方法的专家。
“会吗?”
颜欢欢将头埋得更深,声音听着也闷闷的。
而赵湛的思绪飞到九宵云外,一边轻抚着她的发顶,一边想起很多事。
生於皇宫,赵湛从小就在斗争中长大。
宫妃争宠,兄弟也争宠,要面子也要里子,全围绕着皇帝的爱恶,平时金尊玉贵地生活着的贵人,一个不留神就遭到毒手死於非命……不是稀罕事,就他出生而来,就有一位同期的皇兄没来得及长大便夭折了。记忆中,父皇早期执政,后宫明争暗斗,急病不断,管也管不过来。
没有传说中,连大臣半夜有没有尿床都了如指掌的暗卫,后宫人数众多,牵一发而动全身,要好好整顿,必然大伤元气,到后期父皇皇权彻底收拢,朝堂也稳定下来之后,才有空把后宫的风气拾掇一番。
良妃算是赶上好时候了,没多少大智慧,背景不显,宠爱一般,愣是两个儿子都平安长大了。
做人果然得有点运气。
虽然最近沉迷朝堂,和太子打游击战,但后院那点常规争斗,赵湛年少时听良妃说过不少一一她那会还年轻,不像现在已对争宠一事看淡许多,偶尔抱着他们兄弟俩,以为孩子年纪小听不懂,往往能咬牙切齿的叨上半天。
容贵嫔稍微得宠就蹬鼻子上脸,向她请安时笑得阴阳怪气,随竹宫的林小媛前头占了皇上半个月的好时光,以为要飞上枝头了,殊不知位份还没提上来,皇上就对她冷了下来,之前开罪的人指不定要怎么折腾她。
赵湛记性很好,良妃也是个有坑品的人,一个月之后,她就闲闲提起,林小媛不知怎地,大冷天的去御花园湖边赏莲,失足掉进去冻死了。末了,鄙夷地感叹一句,果真是下作东西净会作妖,死了都不安生,给莲花添晦气。
所以赵湛一直都不会小看女人,妇人之仁更是玩笑话。
朝堂执政会连座,后院妇人也懂得斩草除根,高拜低踩,伺机而动。
颜欢向他说王妃的坏话,赵湛不惊讶,心情也很平静。
没有什么‘你居然是这种妖艳贱货我看错你了’,将心比心,如果说坏话能让父皇改立自己当储君,他会把赵渊三过岁尿床的事都扒出来。可惜做人没有那么简单,他自己也不会因为一两句坏话而发作徐暖竹。
只是有种‘啊,原来自己也开始要管束后院了’的怅然若失。
但赵湛想过那么多种可能性,就是没想过,眼药的内容居然是这种事情。
肾亏?
他到底哪里像肾亏了,就是论掏空身体,也断然轮不到他吧!
太子都还活蹦乱跳,他怎么可能虚?
赵渊若在东宫有灵得知二弟的想法,定然感觉得躺枪,很委屈,他一夜七次金枪不倒器大活好可不是开玩笑的,进能吟诗撩姑娘,退能床上定人妇,肾亏?三弟那畏缩娘们儿的模样才更像肾亏吧。
三弟赵澈真不知道自己招谁惹谁了。
“……颜欢,”
他抬起她的下巴,她秀美的眼眸红了一圈,水蒙蒙的,像是委屈,又像是担忧:“你觉得我……体力不济?想做多少次?”
赵湛一顿,许是觉得自己的语气,便尽量挤出一个和‘和蔼可亲’绝对搭不上关系的微笑:“别怕,我不怪你,也别哭了,我身体没有问题,你毋须担心。”
他俯首吻了吻她光洁细致的额头,说话声都带着旖旎的气息。
“你要是想再来几次,我也全数奉陪。”
漫漫长夜,赵湛身体力行地在颜欢欢身上,证明了自己的肾功能强健,一夜驰骋,可谓野草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而颜欢欢也很享受这飘移的过程,实为双赢一一至於这疑问因何而起,又因谁而生,二人都不约而同地将之抛在了脑后。
在床上,激将法出奇地有用。
翌日,正院中。
徐王妃憋了一股子话,想着求人不如求己,颜侧妃和她利益对立,又怎会真的劝王爷?恐怕表面上应了自己,背地里索要王爷得更勤快吧!幸好王爷也是个重规矩的,经常到她院里坐坐,斟茶聊天,倒比床上的事更让她受用。
要不是为子嗣操心,她岂会提出这么羞人的要求?
与侧妃相比,徐王妃在文学上的造诣要高得多,能够优雅地谈情,对行军战略更略知一二,身份虽不及皇室,也是名门贵女,在这年代的见识眼界不比赵湛差。她是一个